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风谷之什 作者:花间何来酒 晋 文案 每当我看见鬼鲛仰着脖子问我我想不想宇智波鼬的时候,我都有一种想拿起他坐着的板凳敲爆他的狗头的想法。 还好,我没有,因为我素质高。 内容标签: 火影 强强 虐恋情深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沙,宇智波鼬 ┃ 配角:鬼鲛,卡卡西,佐助 ┃ 其它: ================== ☆、楔子   我知道他就站在外面。   我靠在墙壁上,意识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涣散,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还能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他和绝说了18句话,一句都没有提到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绝终于进来了。他在我面前蹲下来,眼里写满了担心。   “我的脸色是不是很不好?”我说   绝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他应该还没有走远,你要不要去见他?”   我故意做出一个挑眉的动作:“见他干什么?他现在……不过是个死人。”说完最后一个字,我忽然觉得有些气血上涌,背后的伤口似乎又开始流血了。   “在你心里他已经死了吗?”   我咽下喉咙处涌出的血液,手指慢慢握成一个拳头:“当然。”   绝忽然笑了,他带着一点讽刺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真不愧是夏沙,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比你更铁石心肠。”   我忽然觉得好笑:“你是在为谁鸣不平?”   绝没有回答我,目光凌厉而又沉默的射进我的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想起了他。   最后,绝露出了个笑容,笑容里有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悲凉。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冷血,夏沙。” ☆、Chapter 1   其实在宇智波鼬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当我想起这个沉默寡言却温和有礼的男人的时候我的内心都很崩溃,并且不止一次的想要操他大爷。   他死了,然后带走了我的睡眠,让我必须在蝎的药物帮助下才能入睡。   “每天看见你的黑眼圈都觉得你是纵欲过度。”蝎说。   我没有说话,一边沉默的喝药一边盘算着等我的病好了之后一定要找个机会一把火烧了他的傀儡然后嫁祸给迪达拉。甚至当我把药喝完的时候脑海里就已经出现了各种planA, planB。   蝎曾经分析过我失眠的原因,并告诉我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宇智波鼬死了,我伤心欲绝造成的。我听完这个结果沉吟半晌,只能回一句:“你是不是傻逼?”   蝎有点恨铁不成钢:“我本来也觉得不是,但是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别的原因了,你想想,你的失眠是不是从你得到他的死讯开始?”   “不是,”我回答的没有半点犹豫,“是在得到他的死讯后好吃好喝好睡得过了一个星期才开始的。”   “那就是你的反射弧有点长。”   最后这场讨论并没有能进行下去,因为我没能忍住,砸了他的碗,然后挥挥衣袖走了。   我真的觉得很难过,我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理解我,他们都觉得宇智波鼬死了,那我这个多年来的绯闻女友就应该跟着殉情,就连绝也因为这个几次在我面前提到宇智波鼬的时候用“他”来代替,每个人都怕自己不经意的话会伤害到我,我伤害你姥姥。   然而,万万没想到,我这种操蛋的感觉在第三个月的时候却有了变化。我养了三个月的失眠症之后终于可以去找角都接任务,可是他却没有提任何和任务有关的字眼,而是说:“对了,前段时间因为太忙了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我心说你该不是想要克扣我的工资,不由的警惕起来:“好事还是坏事?”   “呃……对你来说的话,应该算是好事吧,毕竟有钱入账。”说完他走进屋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本来鼬君死了,他的资产按理来说是要充公的,但是这个东西是他特别交代要留给你的。”   我内心真是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因为我发现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头忽然疼起来。我揉了揉太阳穴,问:”就是这个?”   “不然你还想要多少?希望他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你?他也算有心了,虽然他留给鬼蛟的那把刀看起来挺贵的,但是感觉这个更值钱。”   “他还给鬼蛟留了把刀?”   “对,这算是他的私房钱买的,就不充公了。”   我呵呵了两声,接过那个盒子,并没有预想中的沉,感觉不像是给我留了一盒子钱,打开每一张都是最大面值,将盒子塞的满满的什么的。   我犹豫了半天,有点不敢打开,说实话,宇智波鼬死的前一段时间我们俩之间有点矛盾,虽然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但是面对那样的“矛盾”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留给我的是一打开就见血封喉的暗器。   角都却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你要是怕打开睹物思人哭的话我就直接告诉你吧,里面是一串猫眼石。”   “你果然已经看过了……”   “这没办法,我得检验一下,看里面有没有要充公的东西嘛……”   我想不清楚他都要死了还给我留猫眼石干什么,难不成是送我的嫁妆?   这个问题我想了整整两天,而在第三天我生日的时候终于想明白了。   原来是生日礼物。   我似乎是在某个时候曾跟他说过想要一串猫眼石来着,但是他这个boy怎么这么耿直,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啊,真的给我留了一串猫眼石当遗产?   即便我觉得一串猫眼石也代表不了什么,可是生日之后我的失眠症却突然恶化了,就连蝎的安眠药也不能再救我。这下蝎终于确诊了。   我忽然想到一句话,叫“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以前不懂,现在想想真特么觉得对极了。果然,我欠宇智波鼬的,无论我怎样逃避,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偿还。   真的是每天晚上都要向宇智波鼬的祖宗们问好的生活。 ☆、Chapter 2      鬼蛟听到我要跟着宇智波鼬殉情的消息,特地提前结束了任务买了酒来安慰我,说是要和我分享这种心痛的感觉。   天杀的,我一点也不想和他分享,为什么全世界都在针对我?我还有梦想!我还要去完成使命,怎么这些傻逼们一个接一个的跑出来拖我的后腿?!   “夏沙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鼬君要是还在的话,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的。”   “……”   “唉,想想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是不是觉得很唏嘘……我真的觉得夏沙你和鼬君真的是太配了。”   “……”   “唉……他当初离开的时候还来找过我,让我好好照顾你的,我本来还觉你你这么狡猾的人肯定不需要照顾,没想到你对鼬君的感情居然这么深……我以前还以为你是逢场作戏来着,真是对不起啊……“   “……”   我真的是无言以对了,我明白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真的不明白,世界上只是死了个人,又不是世界末日了,为什么忽然之间我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实在忍无可忍,吐了句实话:“我就是在逢场作戏。”讲真,我夏沙这辈子说了无数句谎话,就这句话真的是掏心窝子说出来的。   鬼蛟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天啊夏沙酱……你已经要靠这种催眠来麻痹自己了吗?鼬君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感动的……”   “……”   喝完了酒,我真是感觉身体被掏空。鬼蛟最后喝醉了,抱着我哭了半天,我也想哭,不是哭宇智波鼬,是哭我自己,我从来没有觉得生活如此的艰难过。   晚上我喝完酒回自己的住处的时候又路过那处已经空了的宅子,那栋宅子宇智波鼬住了八年,我住他隔壁。在这八年之中,只要他赋闲在家,我每天都可以听到隔壁从早上五点多钟开始响起的苦无钉木桩的声音。   而现在,我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听到。   路过的时候刚好碰到阿九出来倒垃圾。阿九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鼬没有什么侍女,一直是阿九在照顾生活起居。   “夏沙大人,好久不见。”   我喝多了酒,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也懒得和她打招呼,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她说:“大人,院子里的玫瑰花开了,您这几天要过来看看吗?”   玫瑰花?我停了下来。   对了,是我前年种下的玫瑰花,去年不是说都冻死了吗,怎么今年又开花了?   阿九接着说:“是鼬大人后来又去找的,前段时间一直是鼬大人在照顾,今年终于开花了,本来大人打算给您做礼物的……”   又是礼物……我现在听到这个词就头疼。   “夏沙大人,您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   “我没有时间,”我快速的打断她,“我没时间去看那个什么破花,现在不想去,以后也不会去,你不用再提。”   “可是,”阿九似乎很惊讶,“您不是最喜欢玫瑰的吗?”   “我喜欢玫瑰?”我忽然觉得很可笑,感觉全世界都在逼我演话剧一样,他们都在戏里,反倒是我这个主角成了观众,“我一点也不喜欢玫瑰,就是因为不喜欢,才会种在宇智波鼬的院子里,没看见我的院子里种的都是铃兰吗?我怎么可能喜欢玫瑰?”   说完我不等阿九再说话就离开了,我真的感觉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在这个梦里宇智波鼬不过是个过客,等这个梦一结束我就可以把他给忘了。 ☆、Chapter3      第二天一醒我就知道坏了事,我那翻话绝对让阿九伤了心。阿九这么多年来不仅洗鼬君的衣服,还要每天来我这边洗我的衣服,兢兢业业地做站在我和鼬君背后的女人,实在是不应该被伤害。   这要是在我清醒的时候,那一番话肯定不可能从我嘴里说出来,果然是喝酒误事喝酒误事,以后再也不能跟着鬼蛟鬼混了。   等下得去给阿九送点东西安抚一下,不然说不定明天就没人帮我洗衣服了。   我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门,忽然惊奇的发现隔壁居然传来了久违的苦无钉木桩声。尼玛!该不会是宇智波鼬借尸还魂?!来找我报仇的?!   一出门碰见了和我一样震惊的鬼蛟。“夏沙酱,你有没有听说……”   我有点哆嗦:“是不是宇智波……”   “对!就是他啊!怎么办,夏沙酱,你要不要去见见?”   我见他个锤子?!不是说好的死了吗?莫名其妙复活了?搞笑?拍玄幻剧呢!   当然嘴上是不能这么说的:“我就不去了吧……我忽然记起来我还有点急事……这几天要出门……”   鬼蛟更加震惊了:“你不是失眠症还很严重吗?最近都没有什么任务,你有什么急事啊?”   这你把气球戳破就让我很尴尬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随便编的借口?你妈妈没有教过你要懂得给别人台阶下吗鬼蛟?   “我……”   “你就是夏沙?”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   我一转头,看见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我的大脑在这一瞬间有点空白,可反应过来后却又有点庆幸。还好还好,只是长的像而已,不是宇智波鼬……等等,这个人……难道就是传说中宇智波鼬智商突破下限的弟弟?卧槽,这个人现在不回木叶和漩涡鸣人并肩作战吗?跑来晓干什么?旅游吗?!   鬼蛟及时过来打圆场:“夏沙酱,这就是新来的成员,是鼬君的弟弟,我本来想带你一起去拜访的,看来现在不用了。”   新来的?新来的……新来的?!   鬼蛟接着说:“以后你们就是邻居兼伙伴了,要好好相处啊。”   “……”   “佐助君,夏沙酱人很好的,而且她以前和鼬君的关系也很亲密,你们之间肯定能有很多共同话题。”   ……我……我特么真的感觉自己每天都被傻逼包围着……   宇智波佐助将鬼蛟的话无视,反而是沉默着注视着我。其实他一点也不像鼬,鼬从来没有这样凌厉的眼神。   半晌,他忽然笑了,说:“原来你就是夏沙。”   我正想回一句“哪里哪里,久仰大名”,却又听见他接着说:“我第一次到这里来,你带我去熟悉一下环境吧。”   “……”熟悉什么,这里就巴掌大个地方,写轮眼一眼就能看到头,熟悉个屁,能不能大家都回去洗洗睡了?   “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只能去找佩恩了。”佐助说。   对,你去找佩恩,然后佩恩去找角都,角都再来找我,顺便扣我的工资。   我叹了口气:“走吧,我带你熟悉熟悉。”   鬼蛟觉得很欣慰,他可能觉得我又多了一个好邻居而且这个邻居还是宇智波鼬的弟弟,那我殉情的思想可以暂且放一放。   我带着宇智波佐助去熟悉了一下厨房浴室和厕所,熟悉到后院的时候,他的目光被那开的一簇簇的玫瑰吸引住:“这是他种的?”   我操蛋的心情还没有恢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只能回一个字:“啊?”   “他以前从不喜欢这种艳丽的花。”他自顾自的说道,这下我终于搞清楚了他嘴里的“他”指的是他已经到天国旅游的倒霉哥哥,“看来这些年他变了很多。”   我打哈哈:“人总是会变的嘛……”   宇智波佐助忽然偏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疑惑:“阿九和迪达拉他们说你和他是恋人,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百感交集。我很想咆哮着告诉他,我和你哥在一起个屁,以前都是你爸爸我装出来的,我只是想要利用他而已,我装了八年,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演技很爆表?!   然而万幸我现在没有喝酒,脑子还算清醒。我清楚的明白,只要我说完这句话,那我以前所做的所有事,都将付诸东流。我斟酌了一下,说:“具体多久我也不清楚,我们做了八年的邻居,如果你一定要算的话,八年了吧。”   “你喜欢他什么?”八卦终结者佐助接着问。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我喜欢他什么?我迅速在脑子里排除了“温和”,“强大”,“包容”等等词语,想从成千上万个褒义词里面找出一个最特别的,好让宇智波佐助能在一瞬间对我充满了好感,然而十三秒钟之后,我知道我失败了。我特么真的不知道我喜欢宇智波鼬什么,我喜欢他大爷。   我破罐子破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比较讨人喜欢吧。”   他忽然苦笑了一下,说:“那你一定很恨我吧?是我杀了他。”   不得不说,宇智波佐助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很有水准,我无法像糊弄蝎和鬼蛟哪些蠢货一样糊弄他,一个搞不好,我们俩之间就得结下血海深仇。   我恨不恨他我不知道,但我确定如果他知道我间接害死了他哥的话,他一定会恨不得吃了我。   妈个鸡,我现在真的是衷心怀念宇智波鼬,至少跟他说话的时候我不用应付这种让人头大的问题。哥哥这么善解人意,为什么弟弟加入了豪华八卦协会?   我沉默了一会,选择了一个最无害的回答方式:“这不是你的问题,是鼬君自己的选择而已。”   我的老天,我真是要被自己感动了,这种遗憾而又宽慰的语气简直将我的情商和智商完美的体现了出来,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回答吗?   然而,万万没想到,就在我沾沾自喜的时候,宇智波佐助突然说了一句话。   “夏沙,你要不要和我结婚?我可以代替他照顾你。”   “……”   是不是有病?!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你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深吸一口气:“佐助君……你……要不要吃个番茄冷静一下?” ☆、Chapter 4      没错,没有错,我算是看出来了,老天爷就是在考验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我要是连这点都承担不了,怎么去完成我的大事?一个宇智波鼬死了,我还可以弄死千千万万个宇智波鼬。我不能慌,我要稳。   我稳了几天,蝎还是没有稳住:“夏沙啊……我觉得你这个状态下去很危险……说不定你要成为第一个因为睡眠不足而猝死的忍者了。”   “你说的我好像癌症晚期一样,我又不是宇智波鼬那个痨……我的意思是,有什么挽救的办法吗?”   蝎沉重的叹了口气:“我能想到的办法已经试过了,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一下宇智波佐助,写轮眼对你的失眠症应该是很有效的治疗手段。”   ……尼玛,让他看到我的记忆,知道我间接弄死他哥那大家不都要玩完儿?   “还有别的办法吗?”   蝎的语气很沉重:“应该是没了,其实也没什么,宇智波佐助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你去求他应该还是……哎,你去哪儿?”   我更加沉重:“我去料理一下后事。”   “……”   我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昏昏沉沉的了,数日的睡眠不佳让我的体力有点透支。我忽然想到以前宇智波鼬也经常失眠,那个时候我晚上出去跟着鬼蛟和迪达拉鬼混,回来的时候能看见他坐在长廊上看月亮。直到今天我也搞不懂一个破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我找了个树底坐下,实在是不想走了。鬼蛟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我和宇智波鼬很配,他说像宇智波鼬这种鲜花只有我这种牛粪才能配的上。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下一次任务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断了四根肋骨,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才能下床。至此之后我和宇智波鼬之间的身份就互换了一下,我变成了鲜花。   但是,我却从来不觉得我和他配。我以前和蝎开玩笑,说这世上最没用的两个东西,第一个是角都说要涨工资的承诺,第二个就是宇智波鼬的喜欢。当时我喝酒喝的有点醉了,但是即便我是个喝完酒情绪有点外放的人,在蝎的逼问之下也没有把原因告诉他。   我知道我很薄情,我也从来不逃避这一点。我脑子里清楚的知道即便宇智波鼬对我爱入骨髓,一旦涉及到家国大事,或者是他弟弟的事情,我都是会被毫不留情的放弃的那一个,更何况我觉得他根本不爱我。我知道他所背负的枷锁,不过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和他一起分担。   朦朦胧胧之间,我感觉有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一抬头,看见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是宇智波鼬还魂了吗?来找我报仇了?   “你想念他吗?”“鼬”问。   想念谁?我一时之间不太明白,我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想念的人。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以前还会想想我的养父,这些年来却是倒在枕头上就睡了,想念这个词都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在我的字典里了,失眠这种病更是我第一次遇到。   像我这种人居然会失眠,真是不知道老天爷怎么想的。   “鼬”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这个时候天开始下起了小雨,周围慢慢的弥漫开来朦胧的雾气。“我送你回去吧。”   他将我背起来,往我住的方向走。   我的天,是不是地府的伙食太好了?这个家伙好像胖了一点,肩膀也更宽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他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我的问题,沉默了半晌才说:“昨天。”   我“哦”了一声:“有给我带礼物吗?我的天,你上次送给我的猫眼石真的难看的要命,我最讨厌这种黑不黑灰不灰的颜色,你是不是审美有问题?”   这下他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可是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温和,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对我发火,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发过火。   最严厉的一次,是知道我在他的药里做手脚的时候。可是,就是那一次,他也没有跟我生气,反而是沉默地喝完了汤药,说:“我要去木叶了,这一次,可能不能给你带礼物回来了。”   果然,一个月之后,我从绝那里得到了他死亡的消息。那个时候我正在解迪达拉给我带回来的九连环,听到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觉得九连环解不开很烦人。   “你想要什么礼物?”他忽然开口。   “我要什么你都送吗?”我说。   他停了一下,然后回答:“嗯。”   哎呦喂,这就得好好合计一下了,这种吃空饷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我用头蹭了蹭他的头发,他的背僵直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然而,观众朋友们,就是在现在,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他居然把头发剪短了……要知道他留了这么长的头发,从来没有剪短过……为什么他……   不对,真的不对,尼玛,我好像忘了什么事……今天早上的时候我记得我一出门就碰见了鬼蛟……然后又碰见了……   好,谜题终于解开了,真相永远都只有一个。你大爷,差点让这该死的失眠症坏了我的大事。都让开,我要开始演戏了。   我把已经到嘴边的“我要你的命”给艰难的咽下去,开口:“我想让你就呆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不行,我真的要给自己鼓掌,我这种人不去当演员简直是演艺界的巨大损失,电影界的那些奖叫什么名字来着?等我以后出道了绝对要都拿一遍。   我几乎可以感受到宇智波佐助此刻的悲伤,他背着我,走的非常慢,也有些小心翼翼,过了很久才说了一个字:“好。”   我愣了一下……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他们俩是真的有点像了。 ☆、Chapter 5      在这之后,我觉得宇智波佐助对我的友好程度简直要突破天际。在他眼里,我简直是他哥哥玩养成游戏养出来的傻白甜,什么都不懂,现在他哥哥死了,并且还是自己杀的,那他就有责任来照顾我这个傻白甜。   天啊,小佐是我见过的最单纯善良的人。   以前我和宇智波鼬的一起吃饭的时候,因为我很不喜欢吃胡萝卜,所以都是鼬帮我从菜里把胡萝卜挑出来。现在这个挑菜工的工作落在了宇智波佐助身上,没想到他比他哥还要兢兢业业。   鬼蛟有一次来找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简直要当场给我跪下叫爸爸。   结果,好日子没过多久,在我的失眠症刚刚有点起色的时候,我要被角都派出去做任务了。角都这个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由于宇智波鼬的死,这次任务我被临时派到和鬼蛟一组,这对我来说真是个噩耗,在见到鬼蛟的第一眼起我就在考虑要不要在哪个地方直接弄死他。   可能是我的眼神没有掌控好,我感觉鬼蛟看我的时候直哆嗦。   不要害怕,鬼蛟,我们作为队友要相亲相爱啊。   角都这次给的任务其实难度不大,和以前那种要死要活的还是有一些差距,但是鉴于我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好,所以完成起来还是很吃力。   没想到的是,半途中居然还遇到了木叶过来寻找宇智波佐助的小分队,真是意外之喜。   队伍里有三个人,一个是旗木卡卡西,另外两个不知道名字,似乎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是晓的人,卡卡西老师。”粉色头发的女孩子惊讶的对卡卡西说。   相较之下,卡卡西就显得淡定多了。我极少去火之国,和这位传说中的拷贝忍者没有见过,能认出来完全是因为我把晓里纪录各国主要忍者的卷宗背的滚瓜烂熟。   鬼蛟倒是愣了一下:“原来是卡卡西,真是好久不见。”   我偏了下头:“你们见过?”   “前几年和鼬君一起去木叶的时候和卡卡西交过手,可惜现在鼬君已经……”   “好了,后半部分你就不要再说了。”   我的身份卡卡西根本就不用猜,我的中指上带着的刻有“空”字的戒指已经表明了我的身份。   “既然两位来自晓,那应该就是见过佐助了。能不能告知他现在的位置?”   对于这种问题,鬼蛟根本就不用思考:“不能。”   我没有说话,其实我是挺愿意告诉他们的。比起晓,我更愿意宇智波佐助现在回木叶,只有他回去了和九尾联手,我想做的事情才会有希望。   鬼蛟刚说完,卡卡西就拔出了苦无。这些人啊,真是一言不合就开打,能不能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聊一聊?   鬼蛟却很兴奋:“夏沙酱,卡卡西交给我,你去解决那两个小鬼头吧!”   废话,你挑起的战争,大头不给你给谁?   比起卡卡西,那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和黑色长发的男孩就好解决多了。我无意恋战,更没有兴趣杀他们,就和他们拖着,等着鬼蛟那边战完。   打了不久,那个男孩却突然发力,用白眼和那个女孩配合,竟然让我觉得有些棘手。刚见的时候我还在可惜这个男孩小小年纪白内障就这么严重,现在才发现原来是白眼。   我结了印,吐出一个豪火球,非但没有把他们击退,反而让他们缺战越勇。   真是日了狗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暴躁。   “火遁,凤仙火之术。“   本来,按照我的剧本来走,这个术使出来之后应该会伤到那个女孩子。她似乎是个医疗忍者,对体术和攻击忍术都不是很擅长,刚才在用苦无攻击的时候前期倒是掌握的不错,但是后期由于体力下降,开始露出破绽,居然给了我结印的空档。   可是,自从宇智波鼬死后,每个人都不愿意按照我的剧本来走。所以当我看到我的凤仙火被卡卡西挡下来之后真的是一点都不惊讶。   “鬼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你当初进晓是不是作弊了的?”   “这……也不能怪我啊夏沙酱,我没想到他忽然就……”   “你别再说了,你真的让大哥我很失望。”   “……”   不理会我们这边的吐槽,卡卡西在对面却一改开始的沉着冷静:“你是晓之空陈?你和宇智波鼬是什么关系?”   又来一个八卦协会的……我说宇智波鼬是我爸爸我们乱伦你信不信?   “想知道?”我笑了一下,“不妨自己去地狱里问他好了。”   我突然的出手还是没能打破卡卡西的防备,但是我的目的并不是和他交战,而是找准时机离开。由查克拉幻化出来的火苗被不断的交叠,几乎在几秒钟的时间里,这一片的森林就陷入了火海之中。卡卡西还要照顾那两个小鬼头,根本没功夫来反击我。   我拉着鬼蛟走的时候这个蠢货还在哇哇叫:“哎呀夏沙酱,我和卡卡西之间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啊啊啊……”   “是不是还想回去打?我把你扔回去?”   “……不用了,谢谢……” ☆、chapter6      回到晓的时候,自然是碰见了佐助。这个还差几个月就满十七岁的小鬼跟他哥哥一样,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看月亮,就差泪流满面了。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状似不经意的提起:“我今天碰见了木叶的忍者,他们好像在找你。”   他一点惊讶也没有,甚至连是谁都没有问,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   “你打算在晓呆多久?”我继续说。   “不知道。”   “……”我真想把这个人的脑子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面粉和水,摇一摇就变成糨糊了。   “你呢?夏沙。”他说。   我有点不耐烦:“我什么?”   “你准备呆到什么时候?蝎说你不喜欢这个地方,却还是在这里呆了很多年。而现在,他也已经死了,你不打算离开吗?“   我离开能去哪里?真的去和电影公司签约了出道吗?我觉得我和宇智波鼬在某些方面挺像,我们离开了晓之后的归宿都是死亡。我们原来都有家,后来我们都作死的把家里人杀了,然后就只能流浪,他孤独的看了八年月亮,我孤独的每天琢磨怎么坑他。真是作孽。   “我会离开的,”我说,“但不是现在。”等我死亡的那一天,我自然会离开晓。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忽然看着我有些疑惑的笑了一下:“真有趣。”   “什么真有趣?”   “我忽然觉得,他之所以喜欢你,大概是因为你和妈妈很像吧,温柔善良也依赖他人,但你似乎还是有点不一样。”   温柔善良依赖他人……这简直是我人生中获得的最高评价,要知道,在鬼蛟刚开始来晓的时候看见我都是绕道走的。后来他知道他被分给和我的邻居宇智波鼬一组的时候在角都那里抗议哭了半个月。当然最终还是失败了。   鬼蛟开始的时候叫鼬从来是称“先生”,这两个字里包含了他对在我旁边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缺胳膊断腿的优秀忍者的崇高敬意。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哪里不一样?”   “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很多。”他说。   真失望,我还以为他会说我漂亮,聪明之类的。我自认为除了平胸之外我的外貌再没有什么缺陷……哦,忘了,还有矮。   失望的我不愿意再和他聊天了,反正现阶段就算我磨破嘴皮子他也不会回木叶,那还是算了吧。我和他道了别,刚准备走,却听见他说:“夏沙,对不起。”   我转过头,在这几秒钟之内脑子里九曲十八弯的思考他到底在道什么歉,要不要说“没关系”呢?可万一是个大事,说“没关系”是不是显的太敷衍了?   “其实……”   “他死之前跟我说,‘走的时候没能道别,非常对不起’。我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我想,现在我知道了。”   卧槽,我跟你说这绝对是报复,天杀的宇智波鼬,我的失眠症好不容易缓和了,现在又给我来这么一出!   我崩溃,蝎比我更崩溃:“我说你的这个失眠症怎么跟你的大姨妈一样,隔段时间就汹涌澎湃一次……我现在真的感觉你要猝死了,你现在去找宇智波佐助应该还来的及……”   我打从心底里觉得悲凉:“蝎,你说宇智波鼬至不至于这么恨我?”   “……你是不是失眠症把脑子失眠坏了……”   “我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我真的很长时间没能睡个好觉了。”   我真想和蝎一起抱头痛哭。讲真,宇智波鼬这个人平时看起来那么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这么阴险,居然用这么阴毒的方式来报复我。   “你知道宇智波鼬被埋在哪里吗蝎?”   蝎皱着眉头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我想把他挖出来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   蝎这次是真的无能为力了。他用洋洋洒洒的六千字向角都详细的阐述了我的病情,现在角都再也没有派任务给我,反而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严重怀疑角都现在已经开始盘算着在我死了之后我住的宅子怎么处理可以使利益最大化的问题了。   后来宇智波佐助开始被派出去做任务,阿九就每天到我这边来给我洗衣服做饭。大概是我那睡眠不足的半死不活的样子把她给吓住了,她每天都要掉眼泪,一边哭一边说:“夏沙大人,您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的我好像是无药可救的失足少女。   不过我确实也是能感觉出来自己有点病入膏肓。闲暇的时候……我似乎每天都很闲暇……好,这不重要。闲暇的时候我总是会莫名的开始出现幻觉。我开始在每天清晨重新听到隔壁训练苦无的声音,即便隔壁只是住着阿九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而半夜起床的时候我甚至有时候会看到宇智波鼬坐在长廊上,抬起头,忧桑的看着月亮。   世间之人薄情如我都可以变成这样,由此可见,宇智波鼬这个人是有点本事的。 ☆、Chapter 7      入冬之际,晓却遭到了木叶大范围的袭击,迪达拉失踪,而鬼蛟也被重伤。此时我已经在床上躺着养了两个多月的病,可每天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得知鬼蛟重伤的消息,我强撑着去蝎那里看他。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给他送终的准备,谁知道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他哇哇大叫着说让蝎轻一点,不要碰那里,他疼。   ……我忽然感觉我来的时机不太对。   “啊!夏沙酱,你怎么来了……天啊夏沙酱……你今天的妆是不是重了一点,整个眼圈都是黑的了……”鬼蛟看到我来还是很兴奋。   “……”你特么能闭嘴吗?   蝎却是皱起了眉头:“不是让你好好呆着养病吗?”   我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养的,能不猝死就不错了。”   鬼蛟趴在病床上,背部的肌肤被烧焦了一大块。我问:“这是怎么搞的?”   蝎耸耸肩:“他碰见了九尾小子,被螺旋丸打成这样的。”   我无情的嘲讽他:“居然败给了一个小鬼……真没用。”   鬼蛟愤怒的瞪了我一眼:“不只有九尾小子,还有木叶的一个叫凯的体术忍者,那个人的体术挺厉害的,我是遭受了二打一的不公平待遇!”   我已经懒得嘲笑他的愚蠢了:“听说迪达拉失踪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蝎的表情凝重起来。我知道他和迪达拉虽然平时的时候打打闹闹的,但是感情其实挺好的。他说:“他碰见了上次你们遇到的卡卡西的那只队伍,似乎是被打伤了,但是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人也不知道在哪里。”   我不再问了,对于忍者来说,如果在战斗之后没有消息,那基本上就是已经死亡。   蝎对鬼蛟的治疗一直到晚上才结束。我坐在门口的楼梯上等着,看见蝎走出来,递给他一瓶酒:“你暖暖胃吧。”   他在我旁边坐下,一口将酒饮尽,然后问我:“夏沙,你害怕吗?”   “怕什么?”   “怕死。”   这个问题的愚蠢程度简直是突破下限,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忍者是怕死的,如果怕死就不会去当忍者了。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夏沙,”蝎笑了一下,“连鬼蛟受伤你都会来看他,但是鼬受伤的时候,你却一次都没有来过……夏沙,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喜欢过鼬君吗?”   我真是感觉这个人脑子有包,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在说这什么情情爱爱的,我们做忍者的,就不能有点保家卫国的大无畏精神吗?能不能不要这每天儿女情长的?   晓里的人或残暴,或嗜血,但是要论无情,我认第二就没人认第一。以前飞段还笑话我:“都说戏子无情,那是因为没有见过夏沙你。”   那个时候正是春节,晓里的人在一起喝酒。而我刚刚从叛变的大蛇丸手里接下“空陈”的位置没多久。鼬坐在我的左手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什么反应也没有,就只往自己的杯子里添了点酒。   而事到如今,我真的很想问问宇智波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照顾我,在发现我换了他的药的时候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死了还要把我今年的生日礼物补上,为什么死前还记得要和我道别。   真特么可笑,知道我骗了他这么多年,居然还要跟我道别。   我不想说话,站起来走进医疗室。鬼蛟脱的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看见我进来慌慌张张的把被子拿过来盖着。   “一条鱼而已,有什么好盖的。”   鬼蛟的脸莫名红了:“你这个人……真的是……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我的眼角跳了跳:“你不回来是打算死在那里变成一条烤鱼吗?”   鬼蛟有点扭捏。一个大男人在你面前扭扭捏捏的,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要跟我表白。我得思考一下等下怎么拒绝他可以把伤害最大化。   扭捏了半天他终于开口:“夏沙酱……你难道没觉得,这样的战斗真的好没有意思吗?鼬死了,现在迪达拉也……”   哎呦喂,我看着他一脸“宝宝很委屈宝宝要哭了”的表情,真的有点心力交瘁。   “其实我今天战败了之后真的不想再反抗了的……”   我挑了挑眉:“那你为什么又拼死的想活下去?还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你这个伤没个三四个月想下床?”   他忽然抬头看我,眼睛里迸发出光芒。马德……难不成真的要表白?   “因为你啊,夏沙酱。”他说,“因为你,我才不能死。”   卧槽……不是吧大哥,你这么突然说这话我真的是没法接。我要不要直接告诉他,因为你太丑了我接受不了?感觉说完了我就可以直接替他收尸了。   说完他的眼神又忽然灰暗下来:“我答应过鼬,会好好照顾你的,虽然我觉得夏沙酱你实在是太狡猾了绝对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但是既然答应过他,如果比你先死,就太言而无信了呀。”   “……”   “欸?夏沙酱,你怎么不说话了?”   “……好的,我很感动,但我觉得你想的很对,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    ☆、chapter 8      我一回来阿九就感觉到了我情绪上的不对。她为我准备好了安眠的药物,拿给我的时候却很担心的看着我,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表情没有控制好,连忙换了个微笑:“佐助回来了吗?他的任务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完成了才对。”   阿九松了口气:“还没有呢,大人。”   我“嗯”了一声,挥挥手让她下去:“我要休息一下。”   其实说是休息,不过是发呆而已,以我现在的状态,想休息也不行。   过了午夜,外面开始下起雨来。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慢慢的掩盖过其余一切的声音。我想起鼬君的斗笠,我十五岁那一年第一次在他的院子里种花,种的还是最俗气的牡丹,他带着斗笠,站在雨里,看着我一颗一颗的埋花种。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安静的侧脸。   我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心里却是在想,你大爷的,总有一天弄死你。   而他离开的那一天,我去找他的时候正好碰见他在喝药,阿九看到我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默默收拾了东西下去了。鼬在等药凉,看到我进来,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我像往常一样和他聊家常,他都一一听着。他一直是温和的,我从来没有和他吵过架,甚至,我从来没有从他嘴里听到一句重话。聊了半天,他忽然问我:“夏沙,今天蝎来给我看病的时候,偶然发现我的药被换过了,是你换的吗?”   好的,大家应该是可以想象出我当时的晴天霹雳。但是,好在我夏沙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我活了都快二十年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么会为这么点小情况害怕。   然而,以上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反应,现实情况是,我几乎是下意识将手放在了苦无上,心里无数遍的告诫自己,只要他有妄动,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先下手为强。甚至于,我当时已经下定决心,要是动手,哪怕要付出重伤的代价,也要活着走出去。   宇智波鼬装作没有看到我的小动作,还是温和的看着我。他低头喝完了药,过了一会才说:“我要去木叶了,这一次,可能不能给你带礼物回来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那一刻他已经告诉我他不会追究。而我,也长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按照一般的剧情走,我们应该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痛哭离别,我要拉着他的衣袖一边哭一边跟他说:“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呸,他要是真的活着回来,我这么多年不就白演了?到时候就归我哭了。   想我以前跟着迪达拉在夜市里看话剧的时候,看见女主角要死要活的要跟男主私奔,结果总是被无数的人阻挠。在少男少女的眼泪的衬托下,我总是会翻个白眼,心说,真特么破事多,都杀了不就完了。一如我当初和宇智波鼬见的最后一面,我防备他,并且深切的想送他去死。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破事,人死了不就完了吗?   我有想完成的事,谁阻碍我,我就送谁去死。简直完美,以后我死了下地狱要和他们凑麻将的话,估计每天换人不重样可以打好几年。   我起身打开和室的门,窗外的风雨立刻包裹住了我。曾经也有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办完任务受了伤回到晓,累的没有力气再去找蝎,就打算先睡一夜,结果半夜开始发起高烧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看见了医务室里白色的天花板。宇智波鼬坐在我的床边,看到我醒了,终于去和外面的鬼蛟汇合去办自己的任务去了。   而我呢?我有很多个夜晚都听见宇智波鼬在咳嗽,夜复一夜。但我从来没有去看过他。我对着他微笑,在他院子里栽花,和他下棋吃饭,拉着他去山顶看日出,在疲惫的时候拥抱他,却从不在他生病的时候去看他。他真的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吗?他真的从来都不知道,我一直,一直都在骗他吗?   “夏沙。”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好像是宇智波鼬的声音,又来还魂的?   “夏沙。”   他的声音穿过回廊,和着雨声,空荡荡的漂浮在和室的上空。我走出去,却谁也没有见到。   “夏沙。”   你出来吧,我一点也不害怕,你就算是满身是血我也不怕,你出来吧。   “夏沙。”   你是不是很恨我?所以才这样不愿意放过我?可是……可是我真的……我真的很想去离晓不远的那个小镇上生活,我想去卖花。我真的,恨透了这个地方。   “夏沙。”   你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宇智波鼬,从来都没有。   我将耳朵捂住,双脚不自觉的奔跑起来。我想穿过这些声音,我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想杀光所有的人。   我想去卖花,我可以穷困潦倒一辈子。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夏沙。”   我跑到宇智波鼬住的宅子里。那里空空荡荡,看不见任何的光。忽然间,我被什么东西绊倒,重重的摔在地面上,那串黑不黑灰不灰的猫眼石从我的口袋里掉了出来。它毫无光泽,却价值连城。   我笑起来。我想起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在山顶上喝醉了之后和宇智波鼬接过的吻,他沉默的看着我,我没心没肺的笑。我原本一点也不在乎,初吻也好,初恋也好,像我们这种有了上顿没下顿,有了今晚没明晚的人,在乎个屁。然而,他终于死了,我终于失去了他,时至今日,我幡然领悟。   “宇智波鼬,你赢了。” ☆、chapter 9      这夜过后,我的失眠症终于好了。蝎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简直要铺红毯开香槟庆祝,鬼蛟则是趴在床上一脸的欣慰,好像我的失眠症被治好是他的功劳一样,而最不开心的,大概就是角都了,他拿着账本勾勾画画了半天,终于把我的宅子从他最近的计划里给剔除了。   我将宇智波鼬宅子里的玫瑰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然后开始恢复体能和忍术的训练,并且调养身体。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看看胸口,总觉得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了。   但是,即便我恢复的如此好,蝎还是很担心,他从来没有看见我如此积极过。我以前跟着宇智波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可以很快的学会大部分的火遁的忍术,而现在,在我的小宇宙爆发之后,他很担心我是不是要造反想取代佩恩当晓的老大。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晓撑死了就几十个人,有什么好取代的?他就不能怀疑一下我要征服全世界建立伟大的共产主义吗?   相比之下,鬼蛟就显得可爱很多了。我每天都去看他,顺便给他带吃了,虽然他怕我在吃的里面下毒,从来都是我走了之后就让侍女扔进垃圾桶,但我依旧每天去给他送爱的点心。   我真是一个好人。   两个月之后,鬼蛟已经在床上养了一身的膘,伤也大有起色,并且已经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穿着一条裤衩趴在床上跟我打招呼了。    ☆、Chapter 10      之后的日子里,我依旧保持着每天锻炼并且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状态。鬼蛟对我的敬意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完全不能理解,在外面的战争如火如荼的时候为什么我还能和蝎一起淡定的谈论明天到底吃什么的问题。   他问我:“夏沙酱,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慌啊,有好多忍者都已经战死了!”   我皱着眉头将目光从菜谱移到他的脸上:“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晓已经不安全了啊!再过不久,这里说不定也会被攻陷的!夏沙酱,你不走吗?”   我翻了个白眼:“你中午打算吃什么?”   “……夏沙酱,我是很认真的在问你啊……“   “我也是在很认真的问你,中午是吃寿司还是吃鳗鱼饭?”   我感觉鬼蛟已经崩溃了,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天啊,夏沙酱,你难不成是想死在这里?你还没有放弃要给鼬君殉情吗?”   ……为什么现在的人脑补能力都这么强?我就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可以吗?   我不理他,拿着菜谱走出去,打算去找阿九给我做饭,一开门却碰见了绝。   我不想见到这个人,这个人最近总都会给我带来让我觉得很操蛋的消息。半年前他告诉我“夏沙,鼬君死了”,然后三个月前他又跟我说“夏沙,迪达拉失踪了”,如果这次一定也要死个人,我希望是角都。   “夏沙……”   “你等等,我们打个商量,在你告诉我消息之前,能不能让我把饭吃完,我怕你说完我就不想去吃了。”   “……”   我抬腿想走,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没有操守,完全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夏沙,蝎离开了晓。”   终于不是死人的消息。我“哦”了一声,在脑海里将午饭敲定成鳗鱼饭。   绝已经习惯了我这个反应。当初鼬死的时候我“哦”,迪达拉失踪的时候我“哦”,现在蝎也不能幸免。   他说:“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我皱着眉头:“有什么好惊讶的,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离开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个人走的时候居然说都不说一声,下次让我碰见,看我不……”   绝打断我:“你应该不会碰见他了。”   我愣了一下:“他去做什么了?”   “他说,他要去给迪达拉报仇。”   ……你不如说他活腻了,去作死了。   其实我很理解他,如果有一天我要去作死,我也一定不会跟他们告别,太特么丢人了。如果蝎跟我告别的时候一脸严肃的跟我说“夏沙,我要去给迪达拉报仇”,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送他一个沧海一声笑外加无情嘲讽,就像他当初嘲笑我要去给宇智波鼬殉情一样。   这样也好,反正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地狱见面,我,迪达拉,蝎,一桌麻将已经三缺一了。   我想了半天,对绝说:“你知道阿飞最近在干什么吗?”   绝被我这无法预测的跳跃性思维给震惊了,他对我在这种时候关心一个替补队员的事实表示一脸懵逼,并且拒绝给我提供任何信息。   在绝离去的愤怒的背影中,我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还是吃寿司吧,今天别吃荤了。   接下来,晓里就只有我和鬼蛟相依为命了。而看到鬼蛟活蹦乱跳的样子,我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   好的,我要和鬼蛟一起去做大事了。   当我告诉鬼蛟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明显瑟缩了一下,食欲也不如刚才旺盛了。“夏沙酱……你到底想做什么啊……以前的经验告诉我,你想做的一定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的尽力保持一个温和的微笑,希望我的微笑能够成为一缕阳光,射穿鬼蛟内心的阴霾。“你不要这么悲观,虽然是件大事,但是我只需要你帮我做件小事而已。”   鬼蛟把碗放下,一脸的不信任:“真的吗?什么事?”   我微笑:“你现在伤好了,过两天肯定会被派出去做任务的,我要你在被派任务的时候跟角都说,你希望这次任务能够由阿飞来做你的队友。”   鬼蛟将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为什么啊?”   我不太高兴,伸手将一个寿司夹进他的碗里:“大人的事,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   看到他受伤的表情,我有点于心不忍:“我只是觉得,我们组织内部队员之间的关系都太单薄了,希望你们能够多多交流嘛……”   “……夏沙酱,你不会……要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吧……”   我“哈哈哈”的干笑了几声:“怎么会呢我这么怕死……哎呀,你话怎么这么多,让你干就去干……不过我得叮嘱你一句,如果半途上,阿飞因为任何原因要离开,你尽力拦下他,但是注意,拦不了就别拦了。记住你要好好活着,你只有活着才能照顾我。”   我看他一副“我是十万个为什么”的表情,立刻补一句:“不准再问了,再我就弄死你,我弄死过不少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这句话果然有效,他立刻就住嘴了。 ☆、Chapter 11      我虽然满嘴跑了半天火车,但是有一句话却是说的没有错,晓的内部队员之间的关系确实很单薄,且不说我和宇智波鼬一对看起来很和睦天天传绯闻其实暗流涌动逢场作戏的邻居,连迪达拉和蝎这两个天天在一起讨论艺术的人对对方都称不上很了解。   原因便在于,晓里的每个人都有秘密,并且我们都心照不宣的不去触碰这些秘密。   从来没有人问过宇智波鼬为什么他当初要灭族,也没有人问过阿飞为什么从来不摘下面具,更没有人问过鬼蛟他是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这幅丑了吧唧的样子。而对于我,所有人都知道我叫夏沙,没人知道我从哪里来,各国最高的记录卷轴中都对我出现在晓之前的身份以及事迹没有任何记载,对于他们来说,我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甚至于,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我的姓氏。   然而,我并不是集天地日月之精华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我有父母,也有姓氏。   而且,我的姓氏和宇智波鼬的一模一样,真巧。   可以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宇智波夏沙,是晓的正式成员之一,代号“空陈”,具有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善解人意并乐于助人,以后进军演艺界一定会一炮而红。   我介绍了这么多,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大多数忍者都死的很早,比如宇智波鼬,二十一岁就死了,死的时候说不定还是个处,而我,应该离死也没有多长的距离了。   鬼蛟在去办任务之前来跟我道别,那个时候我正在看书,是自来也新出的漫画,看的有点热血沸汤,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鬼蛟跟我说了半天话我都没有理他,他只能很郁闷的带着阿飞去办任务了。   他走之后我将漫画收起来,决定进房间睡个觉。夜里,我起身将身上的袍子换成了紧身衣,然后往晓的后山那边走。   其实,晓算是一个自由度很高的组织,在这里你就算想和同性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都没有人会管你,但唯独,后山的那个地方是禁区,绝对不允许别人靠近,我刚进晓的时候佩恩就和我说过,后山禁地,入者必死。   然而我今天就要进去,没事,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在晓里,就连消息最灵通的绝也不知道后山里到底有什么。迪达拉曾经和我讨论过要不要进去看看的问题,被我一口否决了,并不是我失去了好奇心,而是那对我来说并不算个秘密。在晓里,应该就只有两个人知道那里有什么,一个是我,一个是阿飞。   我走到后山的时候,一进去就感觉四周的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制我体内的查克拉。那股力量侵入到我的身体,却又像是触及了什么熟悉的事物一样又忽然间收起了力量。   我结了个印,没过多久,山体上的幻术就被破开,出现了一个山洞的入口。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一秒钟都不想耽误。   我其实很想写一下里面机关重重,我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然后各种九死一生的通过了很多奇葩的考验,最终如英雄一般到达了山洞的最里端……然而,并没有。迪达拉和蝎曾经背着佩恩到这里来过,一路上虽然有很多机关,但是对于蝎这个机关大师来说也算不上惊险,他们最后没有能走到最里面的密室,因为那个密室被一层结界包裹着,如果强行破开,不仅会受到反噬,并且会惊动制造结界的人。他们以为这个结界是佩恩的,所以最后只能放弃了。   而现在,真正的施术制造结界的人已经和鬼蛟一起去那个什么破海之国办任务。他们已经出发了整整半,等结界被破,那个人有感觉的时候,哪怕他用吃奶的力气往回赶也需要至少三个小时,而这三个小时,已经足够我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离开晓。   完美的剧本,完美的人设,完美的时间。但是,我真傻,真的,可能以前坑宇智波鼬坑的太顺了,让我有点膨胀,以至于忽略了其实我并不了解阿飞这个人。   破结界到我拿到我想要的那个装着结魂灯的盒子总共花了不超过十五分钟,就在我觉得这次行动非常成功并在心里夸自己棒棒哒的时候看到门口出现的阿飞我简直是一脸懵逼。   我霎时反应过来,那个跟着鬼蛟去海之国做任务的阿飞应该是个影分身。但是,想通了也没什么卵用。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动用了全身的查克拉,将我现阶段能使出的全部忍术叠加起来,以期待能够让他停顿一下给我逃离的时间。但是我才刚刚接完印,查克拉还没能完全调动起来就被一把苦无从腹部穿透。那把苦无带着我不能阻挡的力量穿破我的忍术和身体,与我背后的墙壁相撞。   妈个鸡,怎么这么强。这个人是没日没夜的修炼才能用这种碾压的实力来打败我的吧?马德,我祝全世界所有比我强的傻逼永远都没有性生活。   被打伤之后我已经没有力气控制查克拉的方向,我所叠加的忍术全部往上方飞去,在这个密室的顶端爆炸。   阿飞的速度简直快到我哪怕动用查克拉也无法捕捉,他在爆炸的一瞬间冲过来,手里的苦无在我的视野里越放越大,我利用爆炸产生的气压做推力,飞快的将他弹开,但是背部还是被拉出了一条口子。   现在我是真的连骂街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居然忘了跟鬼蛟说以后我死了要多烧点钱给我,不然那个蠢货肯定不会烧东西给我的,那我以后要和蝎他们打麻将岂不是连本钱都没有……   唉,好心塞。    ☆、Chapter 12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哇塞,地狱里居然这么有多石头,而一转头看见绝的时候脑海里又蹦出来,居然连绝也死了,三缺一的那个一终于补上了。   绝却并不知道我的想法,他伸手探了一下我的额头的温度,叹了口气:“怎么最近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去找死?”   我动了动,牵动了背部和腹部的伤口,简直疼的我眼泪都要掉下来,我这才知道我没死:“你怎么会在这?阿飞呢?”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并不是我昏迷前的那个山洞。   “不知道,我只是把你救了出来而已,爆炸震动了山体,那个密室已经被埋了。他一直都没有出来。”   我当然不会妄想阿飞会这样的死去。   绝接着说:“你要拿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做什么?这么拼命。”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打算回答:“哦,想拿它放在我家做装饰品而已,你呢,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不想回答绝也不强求,“我本来是去带消息给你的,刚到晓就听见了后山的爆炸声,我一路穿过那个山洞,就看见了你。”   “阿飞呢?”我有点奇怪,绝赶到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阿飞在做什么?   绝接着说:“你昏迷之后山体开始摇晃,那个密室就开始坍塌了。阿飞他……似乎是要从一个机关里面把一个玻璃箱子搬出来,没功夫理你……我看见,那个玻璃箱子里,似乎是一个女人。”   我鄙视他:“那个是水晶箱子,不是玻璃,你个没见识的。”   绝的眼角跳了跳:“你倒是有见识,怎么会去禁地?我要是不到,现在应该可以给你收尸了。”   我“呵呵呵呵”:“想给我收尸?想的美,他可不会杀我……不过你说你是来给我带消息的,什么消息?”   他沉默的看了我一会,看的我有点毛骨悚然,就在我觉得自己又要发一张好人卡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夏沙,鼬复活了。”   “哦,复活……你说什么?”   他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鼬复活了。”   卧槽!卧了个大槽!谁现在能给我一刀?我辛辛苦苦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偷结魂灯,居然特么的告诉我他复活了?   我觉得很崩溃,而且,崩溃两个字已经无法概括出我此时的心情了。这就好比一个去救公主的骑士,身骑白马披襟斩棘,经过了无穷的磨难,杀了无数个敌人,最后白马丢了,自己也半死不活的,终于成功到达了城堡,要把公主从恶龙手里救出来,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公主被恶龙抱在怀里,并且对他说:“我不需要你救我,我觉得人兽杂交挺好的,你要不要一起来玩3p?”   老天这么玩我,不如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绝接下来的话却将我从水深火热中救了出来:“不过也算不上是复活,药师兜你认识吗?他动用了秽土转生之术将许多人复活并控制,但是据最新的消息,鼬似乎已经挣脱了这种控制,但毕竟是陶土做的身体,也不能说是完全复活。”   我长舒了一口气。   绝有点无语:“我来之前以为你听到鼬君复活的消息应该会很高兴,听到后面的部分会难过,怎么现在我忽然觉得你的情绪是反过来的?”   我叹了口气:“你不懂。”   “……”   我艰难的尝试着站起来,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绝皱着眉头看着我:“你到底是要打算做什么夏沙?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真的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你这么狼狈过。”   我的内心很悲凉:“别说了,都是债,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绝看我的眼神跟看智障一样:“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挨刀?”   “我要去山之国。”   “去那里做什么?”   “旅游。”   “……”我看见绝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大概真的觉得我是智障,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地把我埋了算了。   他看见我站的艰难,过来给我搭了把手扶了我一下,本来我还想顺势一倒,让他直接抱着我来省我走路的力气,但是他握着我手臂的手却忽然紧绷了一下。我疑惑:“咋了?”   他皱着眉头:“有人过来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阿飞,身体不由的有些哆嗦,后来又想,我哆嗦个屁,大不了一死,更何况现在阿飞也不会杀我。我转头看了看绝,心想,要死也是死的这个家伙,不过他的特长不就是逃跑吗?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想完顿时觉得心安了许多。   绝完全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动,他的面色依旧很沉:“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出去看看。”   我只能靠着山洞的墙壁再缓缓的坐下去,由于失血过多,我还是有点昏昏欲睡,就在我迷迷蒙蒙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说话声,除了绝的声音之外,另外一个声音的熟悉感立马让我的大脑精神起来。   玛德,宇智波鼬,真是好久不见了。 ☆、Chapter 13      没错,宇智波鼬这个薄情郎跟绝说了十八句话,居然没有一句提到我,让本宝宝非常不开心。   他走了之后我和绝从山洞里走出来。我的伤口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本来还是需要再休养一段时间,但是这里却不是一个休养的好地方。其实我根本没有打算和宇智波鼬碰面,感情这种东西,向来是剪不断理还乱,我既然已经决定要作死了,这种东西还是断的彻底一点比较好。   我托绝去帮我打探一下阿飞的消息,他虽然觉得我现在需要人照顾,但是我表示这点伤不算什么,他也拗不过我。最终,我们在山洞的门口分道扬镳。   结果,绝一走我就知道坏事了。我忽然想到,我当时受了伤,掩藏气息也没能做的很好,如果宇智波鼬现在还有原来的实力,那应该很容易就可以发现我,不论我们之间是有爱还是有恨,他都不会这样轻易的一走了之。   讲真,我现在很想把绝叫回来。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是虎躯一震,那一霎那我居然不敢回头。   然而我也确实没有回头。我有点害怕面对这个人,唉,不知道说“哎呀,你也在这里,真巧呀哈哈哈哈”能不能使气氛不那么尴尬,但我想,无论我说什么应该都会使气氛更加尴尬,所以我还是保持这样什么都不说好了。   我感受到了他的接近,背一下子绷直了,结果肌肉突然的收缩牵动伤口,疼的我恨不得晕过去算了……欸?对了,晕过去是个好主意!   我决定以一个柔弱的姿态倒下去,正在我考虑到底是往前倒好一点还是往后倒好一点的时候他忽然伸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呲啦”一声,把我背后的衣服撕开了。   老师!这里有人耍流氓!   我想破口大骂,但是被他截了胡:“是谁弄伤你的?”   我觉得告诉他是谁也没用,他就算要去帮我报仇也绝对不会是阿飞的对手,无非是再死一次而已,更何况我怀疑他就是随口一问。“没什么……一不小心摔的。”   他顺口接道:“能摔成这样你也是人才……躺下,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我连忙拒绝,开玩笑,我腹部也受伤了,真的要全部处理岂不是上半身要脱光光?“不用了,绝已经帮我处理过了。”   “你所谓的处理就是这种在衣服外面随便包了一层布是吗?”我有点不敢惹他,从第一句话到现在,他的语气里完全没有我以前熟悉的温和。我现在怕他一个不高兴反手给我一刀,那就亏大发了。   我乖乖躺下来,他开始给我背部的和腹部的伤口上药,万幸没让我转过身,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是该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还是该奋力反击。别说了,像我这种人,应该是第一种没得跑了。   药品接触到伤口之后开始会有点疼,但后来确实感觉好了很多。我不敢说话,他却问:“是谁伤的你?”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有点固执?   见我沉默,他说:“不肯说?”语气上扬,带着一点威胁。   我感觉这下不说不行了,但是我听他的语气,不知道他知道了到底想干嘛,所以我决定把这口锅丢给别人。“是迪达拉。”对对对,迪达拉是个好选择,反正死无对证。   鼬才刚刚脱离秽土转生的控制,并不知道迪达拉死亡的消息,“他为什么伤你?”   “我砸了他的破鸟陶俑,他生气了,跟我动手。”   他的语气还是纹丝不动:“你为什么砸他的陶俑?”   玛德,这个人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怎么来的这么多问题,以前的那个沉默寡言善良可爱的宇智波鼬去哪里了?你是冒牌的吧!   “不为什么,就是心情不好而已。”   他终于不再问了,我舒了口气,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将伤口处理完毕,但是我的衣服被他撕了,只好把自己的袍子贡献给我。他的袍子对我来说有点大,我只能小心裹着,一个搞不好就是身败名裂的走光。   我转过身来和他对视,感觉心跳突然之间就快了起来,我平稳呼吸,问:“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来找你,然后去找佐助。”他说。   啊哈哈,现在的我当然不会傻了吧唧的问他来找我干什么,因为我感觉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事。他的脸上有着裂纹,时时刻刻告诉我对面的这个人并没有真正的复活,但我却还是觉得有点惊心动魄,和阿飞交战的时候我都没有这样的不知所措过。   “谢谢你给我的猫眼石,虽然它很丑。”我说。   他没想到我会说这个,愣了一下,神色忽然温和了起来:“我觉得挺好看的……虽然是给你的礼物,但是我觉得,总不能什么事都顺着你,不如你的意,你才会记忆更深刻些。”   我感觉自己被看穿,他说的太特么正确了。他以前那样顺着我,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反应,而以前他送我的那些我喜欢的礼物,我大多数也都不太记得了,反而是那串猫眼石,虽然我嫌弃它的颜色,但却一直带着。   他忽然靠近过来,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我仰头,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让我有点不舒服。“我本来只是想跟你道别的,夏沙,但是现在看到你这样……不过这样也好,你一直这样……”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又似乎有点懂,甚至,他语气里夹杂的那些让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情感,让我有点感同身受。   言毕,他又放开我,一字一顿的和我说:“再见了,夏沙。”   听起来像是永别。对了,就是永别。 ☆、Chapter 14      其实,我有时候会觉得,在某种特定的时刻,我简直蠢的宛如一个智障,比如说现在。眼看他就要转身走了,我却忽然叫了声“鼬”。而他转过身来,带着点疑惑的看着我,我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原本有很多话跟他说,我想跟他说对不起,我想跟他说谢谢,但我知道这些话一旦出口,很多事情就会变的复杂。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无情的时候他还能走心,我要是回应,我感觉他能走命。但我想他活着,他死后,木叶的慰灵碑上都没有他的名字,在那些忍者眼中他仍旧是一个叛忍,但要是他还活着,我相信他总有一天能回木叶。   他和我不同,他有故乡,有弟弟,我什么也没有。   对,我什么也不能说,我想说的话,全部都要带进棺材里,谁都不会知道。   那特么这个时刻就很尴尬了,你说我说什么能把他糊弄过去呢?   我们沉默了几秒,就在他要开口问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话题:“你知道佐助前段时间在晓吗?”   “我知道,我来的路上碰见了鸣人,他告诉我了。”   “他在你的宅子里住了几个月,然后一把火烧了你的玫瑰。”   他愣了一下:“玫瑰都没了?”   我淡定:“对,他烧了。”   他的眼神里有了笑意,不知道在笑什么:“好,我知道了。”   坦白讲,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知道了什么,但是我感觉自己有点方。   这下终于是道别了,我再也不会傻缺的把他叫住了。这一次,我们大约是真的不会相见了。其实我没觉得很悲伤,这世间的事大抵如此,离别离别,谁也不知道哪一次就是最后一面。   我想到了宇智波佐助,如果他们能冰释前嫌,大抵会成为一对好兄弟……当然,我觉得冰释前嫌应该不太可能,最多和平共处。然后很多年之后,他们成家立业后回忆起我,大概就是“那个原来住在隔壁的好像叫夏什么的忍者”。   妈个鸡,我真惨。   然而我再也不想和他们见面,我真的要去完成我的梦想了,我要去卖花,穷一辈子也行,没人愿意跟我结婚无子无女也行,我要去梦里卖一辈子的花,卖到我死。   和鼬分别后,我动身前往山之国,我和鬼蛟约好了在那里见面。   鬼蛟见到我的伤之后非常心疼,扬言要去帮我报仇,我在内心对比了一下他和阿飞的实力,送了他一声“呵呵”。   他在山之国等了我几天,还不知道宇智波鼬秽土转生的事情,一个劲的哀叹“哎呦我这咋跟鼬君交代啊!我咋跟鼬君交代啊!”,嚷嚷了两天,终于在被我打了一顿之后消停了。   “夏沙酱,你到底来这里干嘛……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去养伤吧。”   “先把人找到。”   鬼蛟愣了一下:“你要找谁?男的吗?”   “……”我完全搞不清楚这个人的重点,“找大夫。”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可是,蝎就是很好的大夫啊……哦,对了,蝎去给迪达拉报仇了,你的伤肯定要另外找人医治……哎呦,我咋跟鼬君交代啊……”   我忍无可忍,只能又把他打了一顿。   鬼蛟第一次跟着我来鬼市,跟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进城一样,伸长了脖子到处张望,真的让我很没有面子。   鬼市,坐落于地下,常年不见阳光,由于地势比较低,所以在地表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湖泊,而各式各样风格迥异的房屋,就是坐落于这个小型湖泊上。这里流通着各种各样奇特的商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我想去鬼市中间,只能坐船,那个撑船人身披黑衣,完全看不见脸,鬼蛟觉得他很危险,一直很警惕,而对这里比较熟悉的我自然是很放松。   “哇!夏沙酱!你看那个人有四只手!”   “哇!夏沙酱!那个卖的是人的脚吗?”   “哇!夏沙酱……夏沙酱你为什么又打我?”   不只是我,撑船人似乎也很想死。他说:“你们要到湖中间的哪一家?”他的声音沙哑,不仔细分辨甚至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凤和的那一家。”我说。   撑船人笑了:“来找凤和的要么是来治病的要么是来整容的……”他看了看我和鬼蛟,我本来长的白,就算受伤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他便把目光凝聚在了鬼蛟身上,“不过长成这个样子,要整还是有难度的吧。”   鬼蛟:“……”   我淡定:“没有难度怎么来找凤和呢?”   鬼蛟:“……!!!”   撑船人深以为然。   我和凤和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我被带到晓之前。他仍旧是原来的样子,因为常年生活在鬼市不见阳光,皮肤白的惊人,可是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我却感觉不到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看了我很久才认出我是谁,笑着说:“夏沙果然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我差点没认出来……这血腥味……你受伤了?”   大夫总是对血腥味特别敏感。   “小伤而已,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伤来的。”   我和凤和寒暄了几句,就两人双方的近况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并在什么时候来治疗我的伤这一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接着,凤和请我去房间里进行更加神秘的更加深入的交流,我就在鬼蛟要杀了凤和的眼神里和凤和进了房间。   鬼蛟想多了,凤和的年纪给我做爷爷我都嫌大。 ☆、Chapter 15      “你来找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凤和说。我感觉从我进门以来他就有点慌,他似乎是觉得我是要来做什么傻事的,但事实上,我就是来做傻事的。   “第一,我的伤可能要麻烦你,第二,我记得你手里还有一双眼睛?”   凤和看我的眼神有了点变化:“当初你的老师跟我说……那双眼睛要等宇智波斑挖走你的眼睛之后给你……”   “他没有机会了,”我快速的打断他,“不过,即使你不给我也没关系……反正,我感觉我以后应该也只能用它来看亲热天堂之类的,我来找你,主要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他似乎猜到了我的意图,表情有点难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露出一个微笑:“其实也没什么啦……我,想用白颜术,复活一个人。”   他的脸上写满了“你是不是疯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白颜术施展的条件?无论成不成功,你都会被废了。”   我一脸的无所谓:“结魂灯,轮回眼,还有……施术人。不巧,这些东西,现在我都有。”   “我真的是……这你也敢尝试……你知不知道,白颜术成功的概率是多少?是零,因为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我双手一摊,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婆婆妈妈的:“你也得想想有多少人能集齐前两样东西吧……再说了,我都不怕,你怕个屁啊,又不是让你去送死,你需要做的,只是在我成功之后,想办法保住我的命而已,另外,如果可以,请把你手里的那一双眼睛给我,我还是想去看帅哥……”   “呵呵呵呵……”凤和大约真的觉得我疯了,“你真觉得你能成功?”   我理所当然:“我肯定会成功的……因为……”   “我是夏沙啊。”   白颜术生死人肉白骨,但是大家都知道,在基本的设定里面,非常厉害的术总是非常危险和艰难,这个术也一样。白颜术有极其强烈的反噬效果,它以施术者作为祭品,来复活死者,据说过程十分痛苦,有的施术者在后期熬不过去只能选择自杀。   好的,诸位,请诸位记住这一天,这一天,是我宇智波夏沙生命的转折点。我很多年之后都没能搞清楚我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我要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跑去费尽心力的把宇智波鼬弄活。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件愚蠢的且对我而言毫无利益可言的事情,但是我当时没有看清,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宁可砍掉自己的双手,也不要让自己去做这件愚蠢的事情。   可是,我后来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宇智波鼬的阴谋。他先是在和我做邻居的八年里对我百般照顾,然后死了之后又化成鬼魂来扰乱我的睡眠,并且让我身边的人时时刻刻都提醒我他以前对我是多么多么掏心掏肺,让我产生强烈的愧疚感。最后秽土转生之后跟我见面,打乱我仅剩的防线,让我牺牲自己来复活他。   阴险!腹黑!不是我军不给力,是敌军太强大!   两个月后,在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之后我就开始准备白颜术。那一段时间凤和看我的眼神跟看一个死人没什么分别,他每一顿饭都做的非常丰盛,总是让我觉得我吃完那顿饭就要去死了。而鬼蛟却并不知道我的打算,他觉得我就是来治病的,他每天都坐船去鬼市里到处逛,还买一堆没用的东西回来,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和那个撑船人结下了良好的友谊。   之后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打发出去:“你去帮我出去找一下绝吧。”   “为什么?你已经厌倦我了吗夏沙酱!”   “……我只是想让你去找他问一下蝎的下落而已……”   傻子总是好骗,我从小到大遇到的最好骗的两个人,第一个是佐助,第二个是鬼蛟,一个在夜晚闯入我的屋子跟我说你来找我我一定会去接你,一个费心费力的为我一句话跑东跑西。但我骗了他们,我不会再去找宇智波佐助,并且我也已经猜到蝎的结局,并不需要绝再告知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鬼蛟再次回来的时候,大约能见到的只有我的尸体了。我无法想象他到时候带着我的尸体去跟宇智波鼬交差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也不敢想。我知道我挺不要脸的,我欺骗了他们对我的深信不疑,并且以死来逃避。   我一直都不是个重感情的人,小时候被我的老师吊起来打的次数不在少数,有时候他恨不得抽死我算了别让我去祸害别人,但他最终还是没有,他养了我十年,是我唯一的亲人,但是最后我杀了他。我以前看到宇智波鼬看月亮,会想他当时灭族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会不会和我一样,咬碎了牙把眼泪咽回去。   我从来都不大义凛然。我在晓的人的眼里算是一个完美的忍者,我冷血,又有极高的天赋,并且除了任务和宇智波鼬之外对其余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但其实我怕死,我真的怕死怕的要死,我怕我下地狱之后面对老师无法交代,我怕宇智波鼬问我我为什么要他死的时候我只能沉默,这么多年来,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一个人,完全的,毫不留情的,毁掉他。即便死无葬身之地,即便受尽唾骂,即便粉身碎骨。   这些我终究要放弃了,我想,再过不久就会有别的忍者去替我完成这些事,唯一的遗憾是我看不到了。   “夏沙酱,再见了,你要等我回来呀!”鬼蛟笑着和我道别。   而我又想到了他。如果我真的能成功,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真对不起我这么惨烈的付出。   而我希望,我们,我和你,死生不复相见。   “知道了,你真啰嗦,再不走就弄死你。”   再见,鬼蛟。    ☆、Chapter 16      果然,悲情戏是真的不适合我。我怎么会死呢,我可是主角,而且特么是第一人称的主角,我死了大家都要玩完儿。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感觉浑身疼的让我觉得还是死了算了,凤和坐在我身边,看我醒了终于舒了一口气,喃喃道:“真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我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但是却并不觉得害怕,这是我预料中的结果,我问:“成功了吗?”   凤和苦笑:“你是夏沙啊。”   我终于安心:“鬼蛟回来了吗?”   “你醒了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居然是问一个不相关的人?”凤和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不过还是妥协,“他在门外等了五天五夜没合眼,刚刚昏过去了。”   我做了最后的总结:“好,很完美,我要再睡一觉了。”   凤和真的是被我气笑了:“很完美?完美个屁!你差一点就去见阎王了……不对,你现在这个状态还不如去见阎王。”   我无奈:“我这不是没死吗?而且等你把老师的眼睛换给我,我还能去看帅哥。”   凤和沉默了一会,说:“可是你不再是忍者了,夏沙。白颜术毁了你全身的经脉,反噬掉了你全部的查克拉和你的眼睛,就算活着……你也会变的比普通人都不如。”   我真是日了狗了,作为一个医生,他懂不懂什么叫委婉?就不能等我的伤好一点再告诉我吗?就不能用词再稍微注意一下吗?他这么直白的告诉我是想要我一口血喷十公里然后含恨而终吗?   “凤和。”   “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真想圈圈叉叉你的祖宗十八代,真的。”   “……”   万万没想到,最后我居然真的去卖花了。因为凤和的房子座落在湖面上,没有土地可以开垦,我只能弄了几十盆盆栽,然后找隔壁的不知道叫什么的姑娘买了一些花种来种。第一次种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花,等到开始长叶子了才发现特么的居然是罂粟,鬼蛟吓了一跳以为我要去贩毒,一个水鲛弹之术淹死了我所有的花,我只能重新开始种。   可惜了,现在我已经没有打他一顿出气的能力了,但不要紧,幸好凤和是个大夫,最不缺的就是药,我第二天在鬼蛟的饭菜里下毒,让他拉了三天的肚子,最后连路都走不了了,差点死在床上。   我继续种花。第二次种的是玫瑰,种了好久终于开始像模像样起来,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鬼市的人没有文化不懂欣赏,我卖了这么多天居然没有一个人来买。   气死我了。   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日子,每天就琢磨着该怎么给凤和闯祸。凤和最后忍无可忍让鬼蛟看着我,鬼蛟颤抖着捂住了肚子说他现在看见我就肚子疼要上厕所。   唯一让我庆幸的是,这段时间里我终于不再听到宇智波鼬的消息。他就像是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样,连整天“我咋跟鼬君交代”的鬼蛟也不再提起这个名字,我每天的生活平静且充实,有时候一晃神,感觉再过不久这辈子就过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某一天,鬼蛟终于问起我白颜术的事情。   “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了夏沙酱,凤和先生说白颜术需要结魂灯和轮回眼,这两个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结魂灯当然是我偷来的……你还记得我之前有受伤吗?那就是我偷结魂灯的时候被打伤的,至于轮回眼……就是我自己的眼睛啊。”   “卧槽,为什么你会有轮回眼?!”   这个问题问的好,我觉得我现在应该点根烟,然后给鬼蛟一个沧桑的侧脸。“唉,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于是,我和鬼蛟坐在高高的谷堆……哦,不,坐在高高的屋顶上面,听我讲,那过去的故事。   从我记事起,养育我的和我最亲近的人就是我的老师,我的老师和我有相同的姓氏,所以以前我一直怀疑其实他就是我爸,可是我妈跟人跑了所以他不想承认才让我叫他老师。而我的老师——延,在听完我的怀疑之后,沉重的给了我两个字:“放屁。”   我在九岁之前一直住在鬼市,不是我吹牛,那个时候我简直是鬼市中所有小孩里的扛把子,我每天就带着一群小弟去学习以及训练。学习怎么优雅的骗来这里买东西的人的钱,训练怎么威风凌凌的在鬼市里横行霸道。后来我们组成了一个帮,叫斧头帮,那时候真是火的如日中天。   延每天就在别的小朋友的嘴里听见我今天又收了谁谁谁的保护费,又把谁谁谁的腿给打断了或者是又在凤和那里偷药去给谁谁谁下毒。所以每天晚上回来,我都要遭受非人的毒打,不过还好,我皮厚。   鬼市里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直到我八岁认识了一个贩毒集团的老大开始打算和他合伙的时候,延终于忍无可忍,把我带回来严加看管,并且和凤和两个人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混合双打加下药,终于逼我解散了斧头帮。那个时候延语重心长的跟我说:“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样子,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在摇篮里……宇智波斑要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女儿,估计做梦都要哭醒。”   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延真的不是我爸,我爸叫宇智波斑。   唉,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根葱,名字还这么奇怪,真是要气死了。 ☆、Chapter 17      我以前总喜欢找对街的卖人骨头的老婆婆那里借小说来看,其实我不是很懂,那个婆婆一把年纪了是怎么能忍受那小说里的情情爱爱的。当然,不懂不妨碍我看。那个时候的小说女主流行傻白甜,当时我看完总觉得很慌张,因为像我这种设定是绝对的女二号没得跑,所以我后来决定杀掉每一个我碰见的傻白甜,这样就可以把悲剧扼杀在摇篮里。   只可惜我后来去了晓,身边围绕的都是一群心理变态的糙老爷们儿,再没这个机会了。当然这是后话。   延告诉我我爸叫宇智波斑,是当年我家族里的扛把子,我觉得很欣慰,看来扛把子这个也是有遗传的,可是后来他告诉我的却让我笑不出来了。   他说,我们之所以住在鬼市,是因为宇智波斑一直在找我。   听到这里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是他闺女,找我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他找你是要挖你的眼睛,你还觉得正常吗?”   “……卧槽,这个人是我亲爹吗?他要我的眼睛干什么?”   “我说你这些充满了市井气的语气词到底是跟谁学的……宇智波家可是大家族,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跟你一样张口卧槽,闭口尼玛……”   “这也没办法,我是斧头帮的帮主啊,说话老细声细气的还怎么收保护费?”   我的解释并没有得到延的认可,他用拳头威胁我说我要是还说这样的话就打歪我的下巴打塌我的鼻子,我迫于破相的威胁,终于只敢在腹谤的时候说。   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白颜术,生死人肉白骨,可以起死回生,而宇智波斑找我,也是因为我拥有施展白颜术所需要的条件之一,那就是轮回眼。我的哥,我听到这里真的是要为自己鼓掌,我这简直是超级玛丽苏的设定,从小就有轮回眼,并且事业蒸蒸日上,8岁就成了斧头帮的帮主,遗憾的是,斧头帮最终还是被我解散了,而且那双轮回眼……   “为什么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我的轮回眼?我真的有吗?你不要骗我。”   延很沉重:“有你是真有,不过被我封印了,除非我死,不然你应该是见不到它的。”   我叫宇智波夏沙,拥有一双我特么从出生到现在见都没见过的据说很牛的轮回眼,还有一个一直在追着挖我的眼睛的亲爹。厉害了我的哥。   听到这里我本来以为已经够坑了,然而更坑的还在后面。   “他之所以要挖我的眼睛,是因为他想使用白颜术复活谁?”   “你妈。”   “……我怎么了你骂我?!你大爷!”   “……我说,他想复活的是你妈……你母亲。”   延给我讲了一个很狗血的故事。我就奇了怪了,一般的剧情里,作为保护者的养父应该是想办法把这些事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然而延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哈哈哈,难道你觉得你能打的赢宇智波斑?告诉你你也只能过天天收保护费的生活,对于斑来说,你不过是只蝼蚁。”延说。   我看着他,心说,妈个鸡,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给你看。   整个故事狗血的开端来自于一段不伦之恋。没错,兄妹禁断,我的菜。不过,比较倒霉的是,我在这段感情里,既不是女主角,也不是路人甲,而是被女主角抛弃的孩子。一出生就拥有轮回眼不是因为我自己很牛逼,而是因为近亲繁殖。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在以后的时光里,这双眼睛,会成为我所有痛苦的起点。   我父母的恋爱并不是什么暖文的设定,与其说相爱,不如说是强迫。宇智波斑爱上了他妹,但是他妹却不想要这段不伦之恋,于是悲剧发生,他妹被软禁,最后生下了我。最让我日了狗的是,你说她生完了孩子干点什么不好,她非要自杀。宇智波斑要复活她,于是想使用白颜术,这个时候回过头来一看,嘿,我闺女居然有轮回眼,不愧是我宇智波斑的女儿,那我自己的轮回眼可以省了。   我听他讲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他:“难道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吗?”   “你以后遇到宇智波斑可以问问他他爱不爱你。”   “……那我母亲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她不想生可以不生啊,生了不照顾我死了就算了,现在还给我来这么一大麻烦。”   延的表情一脸“呵呵”:“你以为她想生啊,她很早就想死了,只是宇智波斑想用孩子留住她,没想到,孩子虽然生下来了,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活着。”   “这么说……我的出生……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延面无表情:“你想听实话吗?”   “不想,谢谢你。”   鬼蛟听完觉得很唏嘘:“那你的老师现在去哪里了?”   “当然死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进晓?”   “怎么死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它有点发热。大概是因为延现在还恨我,在凤和给我移植这双眼睛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适应它,并且直到现在依旧看不清东西。   “我杀的。”我说。   鬼蛟吓了一跳:“啊夏沙酱……你……额……为什么呀?”   讲真,面对鬼蛟的智商,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复杂的事情。   “怎么说呢……与其死在别人手上,不如死在我手里吧,至少,我还能给他一个了断。” ☆、Chapter 18      进入十二月之后,天气已经变的非常寒冷,由于身体问题,凤和现在已经严禁我再出门,我只能每天呆在房间里面数豆子。一袋豆子倒出来,数个数,再抓一袋,再数,翻来覆去。我以前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样无聊透顶的日子,真的让我很不适应。   我每天睁开眼看见屋顶的窗子上透进来的微弱的光,总是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直到今天,我已经有整整204天没有见到过阳光了。可我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的我搬个凳子,鬼蛟都要担心我会不会砸到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是断一根骨头。   我明白,我是个废人。   可能是人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我现在总是能莫名其妙的想起宇智波鼬的事情。我想起他以前消瘦的背影,明明比我高大半个头却只和我一样重。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等到战争结束,他大概会回到木叶,娶妻生子,安居乐业。而我还是要呆在这里,卖花,数豆子。   ……马德,好气啊,等他以后有了儿子,我就去勾引他儿子。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的话,就想办法当他儿媳妇。真是个好主意。   “夏沙酱,你这几天怎么唉声叹气的?”   “你天天吃那些没味道的食物,喝很苦的药,数数不清的豆子,你也会变成我这样的。”   “……”   “那个,鬼蛟,”我温和的笑,“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就在一瞬间,鬼蛟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他想起了当初被我支配的恐惧。上一次我让他帮忙,结果我变成了一个废人,他大概不确定,这次的忙会不会让他自己也变成一个废人。   “……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真是没出息,我只是想让他去帮我去打听一下宇智波鼬的消息而已。   我躺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一圈一圈荡漾开来的湖水,觉得人生真是寂寞如雪,无论如何,我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我本来想跟着凤和学医,但是转念一想,我这种人,跑去悬壶济世真的是太失身份了,以后死了下地狱碰见迪达拉和蝎都不好意思打招呼,所以我决定学下毒,看谁不顺眼,直接毒死好了。完美。   在我刻苦学习的时候,鬼蛟又跟着鬼市里的商队去运货。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是喜欢有事没事跟着商队出去玩耍。   但是这一次,他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我在船上看到宇智波鼬的一霎那,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做出了反应。我扔下手里的花,那个盆栽和地面来了个亲密结束,立刻粉碎,我跑进房间里,用我现在的最快速度将门关起来。但是我忘记了,现在随便一个忍者都能捏死我。   门关上的那一刻,一只手从门缝中插进来,以不能反抗的力量将门推开。我不敢看他,立刻转身跑。   两秒,我只跑了两秒。我甚至怀疑,我能跑这么长时间都是宇智波鼬友情放水。   他拉住我的手臂,将我整个人拉进怀里。我被他抱起来,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侧脸。我卡壳的脑子终于开始转了,我知道,他不能出现在这里,我们不应该再见面,即便我很思念他。   “宇智波鼬,我……”   “别说话。”他说,“我不想听你现在要说的话。”   他的怀抱是我记忆中的温度。他活着。   他将我放在床上,然后低下头来看我。我在鬼市带了大半年,皮肤和凤和一样带着异样的白。我知道我要说点什么来挽回现在的局势,我很不喜欢这样失控的场面。   “宇智波鼬。”   他看着我,我无法分辨出他的表情,所有的思绪似乎都被他的眼睛淹没了。   我张张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们之间的沉默结束在鬼蛟对宇智波鼬的呼唤中。能够再见到鼬,鬼蛟简直整个人要开心的飞起来:“太好了!鼬桑!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简直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说着就要拉着鼬去喝酒。我坐在湖边,发愣的看着湖面泛起的涟漪,心里真是觉得人生真是太操蛋了。有句话说的好,life is like a □□, sometimes it gets hard for no reason.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件袍子落在了我身上。我不转头也知道是谁。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在嘲讽我,对于一个废人来说,好和不好有什么区别?   “我在半路上碰见的鬼蛟,是我一路跟踪他到这里来的,和他没有关系,你别生他的气。”   “……”我还是沉默。   “你不打算和我说话了?那也好。”他一伸手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自己的孱弱。   “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毒死你。”我说。   他笑了一下:“你已经毒死过我了。”   ……这句话说得真是特么是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Chapter 19      第二天,鬼市里飞进来一只喜鹊。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鸟一类的动物了,在鬼市这种阴暗潮湿的环境中,见到的最多的就是各类的毒虫。我让鬼蛟去帮我把它抓起来,我想养。   然而,鬼蛟这个挨千刀的,昨晚喝的烂醉如泥,现在还没有清醒,步履蹒跚的走到湖边差点一头栽下去。   真想一板砖拍死这个龟孙,半点用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我却得到了一只金丝雀。宇智波鼬帮我把它装在一个很漂亮的金丝笼里,挂在我的盆栽上方,我一眼就看见了它。金丝雀的身形很小,身上的毛才刚刚长好,鲜亮的金色,看起来非常漂亮。   我觉得很生气,我现在一收到宇智波鼬的礼物就觉得生气。于是我就当场把它放了,一边放一边心痛的麻痹自己:鸟更喜欢自由,我这是做好事。   然而我忘了,鬼市里也有很多和我一样的爱鸟人士,他们可没我这么善良。傍晚的时候,我听隔壁卖种子的姑娘说前头那个长了四只手的放皮影戏的大叔新抓了一只金丝雀,而且是个珍惜品种,打算等到养大一点弄死了做个标本珍藏起来。   卧了个大槽,标本?姑奶奶放的金丝雀你也敢动?   我本想去把鬼蛟从床上强拖起来,但他身上的酒味还没散,我怕震慑不住别人,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好心塞啊,想想我以前,想杀谁杀谁,现在一个放皮影戏的都能欺负我,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宇智波鼬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我又一个人坐在河边生闷气。他走过来给我披了件外套,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和他沉默的看了一会涟漪,终于忍不住了:“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生气?”   “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我说,“但是你不问我,我觉得更心塞了。”   “……好吧,你为什么生气?”   我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我不告诉你。”   “……”   说完我觉得还不解气:“我们在一起八年,你连我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你一点也不了解我,一点也不关心我,薄情郎!”   “……”他大概是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于是打算岔开,“那只金丝雀呢?”   ……气死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感觉整个人都冒火了:“你还说!被别人抓走了!前面那个放皮影戏的,说要养大一点做成标本,我今晚要好好合计一下,过两天想个办法毒死他全家!我要让他知道,跟我抢东西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我要让他死的比你还惨!”   “……”他抓到了问题的重点,“那只金丝雀怎么会在别人的手里?”   “……”这下轮到我噎了,但是,1.6秒之后,我想出了解决的办法,于是开始默默的酝酿情感,“我今天想给它喂食,忘了把笼子的门关紧,后来去看它已经不在了,到处打听找了很久,结果听说被前面的放皮影戏的抓住了,还要把它做成标本……”   我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马德,我简直能听见观众为我叫好的声音。   但是宇智波鼬并没有被我打动,他沉默的看了我一会,然后站起了身,说:“走吧,虽然知道你在骗人,不过既然你想要回来,我们就去要回来吧。”   我终于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我的金丝雀终于要回到我身边了。   我和他叫了一艘船,虽然上船的时候还是被他抱上去的,但是现在这些小事已经无法影响到我的心情了。   在路上我问他:“你打算怎么把它要回来?”   船身有点晃荡,他将我拉过来靠在他身上,缓缓的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刚刚出来的急了,忘了把我新练出来的□□带上……哎呦,我们先回去拿一下吧,不弄死他不能泄我心头之愤。”   他忽然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讲真,从见到他开始,我就能感觉到他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一次的缘故,我忽然感觉他现在有点……怎么说呢……豁达?   一个为了木业和弟弟一往无前的过劳死,现在居然有点看破生死,而我这个优秀且胸襟开阔且漂亮的晓之脊梁却连杀一个放皮影戏的都要好好合计,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他说:“你就放他一马吧,就当做好事了。”   “为什么我要放他一马!他抓了我的金丝雀!我的金丝雀也敢抓,我要给他下七绝散,让他痛苦整整七天,最后慢慢让他放血死掉,想欺负我?上一个欺负我的人坟上的草已经长的比人还高了。”   可能是我真的有点激动,船身晃的更厉害了。他伸手把我圈在怀里,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我的手,架势有点像怕我想不开跳河:“可是你杀了他以后去哪里看皮影戏呢?”   ……马德,这句话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宇智波鼬这道行涨的简直跟特么坐火箭一样。   下船的时候还是被当作残障人士抱下船的。在他把我放下的一瞬间,我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刚才是怎么知道我在骗你的。”   他的眼睛忽然眯了一下,神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带着我分不清情绪的温和。   “不告诉你。” ☆、chapter 20      宇智波鼬把这只鸟买回来,花了二十万。   是的,人生就是这么扑朔迷离,当初在我成为晓的正式成员之前杀一个人的报酬只有几千,感觉还不够给这只鸟买一个便盆。   宇智波鼬提着鸟笼,优哉游哉的站在船上向我招手。   那个四只手张口就是二十万,宇智波鼬完全没有还价……不是说好的死了之后的家产全部充公了吗?这一夜暴富的钱是买彩票得来的吗?   我沉默着看着他,控制着面部表情的舒缓,然后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一毛钱都没有……   我控制住想哭的冲动,淡定的走到船边,对他伸出的手视而不见,我要凭自己的力量上船。   我成功了,虽然半途因为差点摔到河里被他扶了一下,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成功了。上船之后我坐在了一个离他很远的位置,他靠过来,我再挪到一边。   我告诉你们,像我这么高尚的人,是绝对不会像恶势力低头的,有钱了不起吗?钱能买到爱吗?   他有点莫名其妙,确实,两分钟以前我还是一个和颜悦色的小女孩,而现在,我身上的低气压几乎都快让湖水结冰了。女人就是善变,怎么地?   “你生气了?因为没有杀了他?”   我完全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看你的身体状况,这里阴暗潮湿,不适合养伤,但现在天气太寒冷了,等开春之后我们再出发。”   “我们?”我简直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哪里来的‘我们’?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跟你走。”   他不为所动:“这由不得你,你现在,没有反抗我的资本。”   我真是要气死了:“你有没有搞错?我救了你!你就这么回报我的吗?”   不动如山*鼬接着说:“但当初我的死也和你脱不了干系不是吗?我们在这件事上,算是扯平。”   “……”如果一个人拥有你永远搞不懂的逻辑,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跟他争辩,即便你要气死了,特别是,这个人还比你强的时候,更是要稳住,回去给他下七绝散,我还有机会翻盘。   我捂住胸口,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吐血而亡了。他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然后伸手握住我的手,我想抽回来,但是力气完全被压制了。   他开口:“你现在多少斤?”   我不开口,一副拒绝跟他说话的样子,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76斤,虽然减肥成功很高兴,但是即便我的身高有点不尽如人意,这个数字也太离谱了。在我刚刚醒过来的那段时间里,我什么也吃不下,只能靠注射维持生命,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味觉退化,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久而久之,就不喜欢吃东西了。   他接着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别怕,夏沙。”   我再没有听过比这个更没有说服力的承诺,我已经不想再和他绕圈子的玩过家家了:“你走吧,外面还在打仗,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抬头看我:“我也觉得我应该走,但我很清楚,只要我一离开这里,你也不会久留。我这次找到你,是因为鬼蛟,但下次我恐怕不会再这么容易就找到你了……你总是很狡猾。”   ……真是谢谢你夸我了:“你不需要找我,就像你说的,我们两清了,从此之后我们再没有关系了。不过,当忍者的素来活不长,等你死后,我看在咱俩以前的情分上,逢年过节的,一定会给你烧点钱……看看你这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我以前年收入过千万过亿的时候都没有你能花……”   他不说话,我完全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只能跟他搬事实讲道理。其实我知道,他是有点固执的,认定的事实很难被别人改变。   “宇智波鼬,你想想,你能带我去哪里呢?我跟着你,只会更危险,我在你之前就进晓了,木叶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像我这样的人,而宇智波斑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你觉得自己能打的过宇智波斑吗?还是说你觉得你能说服木叶接受我?我腹背受敌,最好的办法就是躲起来,只有谁都找不到我,我才是安全的,而且……”   我话还没说话,就被他捂住了嘴。他离我太近了,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温和而又舒缓,但他的眼神却没有那么让人舒服。   他看我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杀了我……对了,我刚刚说了半天,总结起来似乎就是一句话:宇智波鼬,你不行。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还好最后他稳定了情绪。都怪我嘴欠,是我被这么说也会生气的,更何况是一直被称作天才的宇智波鼬。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然后说了一句我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原来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个锤子……能不能坐下来愉快的聊天……   “宇智波鼬……”   “带着你,我也会很麻烦,”他开口打断我,“如果我带着你,可能连木叶也不能再回去,仍旧会被当作叛忍对待,即便木叶接受你,我仍旧会面临很大的压力,或许是被监视,或许是被关起来,并且我如果执意要保护你,很有可能我也会因此而死。”   ……马德,虽然这番话不太好听,但是,没毛病。   “你为什么不这样说服我?夏沙,”他接着说,“你总是说你跟在我身边会有怎样的麻烦,怎么样对你最好,但,你从我的角度出发来说服我,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只能淡淡的回答:“……大概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自私……”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不惜生命代价,还是要救我,这世上不会有这样‘自私’的人……夏沙,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说服我放弃。”   我从来没有听见过他这样的语气,说不慌是骗人的:“宇智波鼬……我……”   “夏沙,我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杀了你。你知道我在乎你,你却以此来要挟我……我一直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但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你从来没有回应过我。八年,夏沙,八年的谎言,你想两清?做梦。” ☆、chapter 21      我和宇智波鼬之间的谈话结束在鬼蛟在岸上的呼唤声中。这个没眼色的傻蛋,完全搞不清楚情况,还要拉着鼬去喝酒,喝你大爷。宇智波鼬把我抱下船,这一次他没有再放下我,而是直接把我抱进了卧室放在了床上。   我一路都很安静,也不挣扎。   他拿毛巾过来给我擦手,全程我们没有任何的眼神接触,他说:“开春之后我们出发,我带你去木叶,看看五代目能不能让你复原。”   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局势已经彻底失去了掌控。我有点紧张,讲真,我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这样的他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妥协。   我说:“我不会跟你走的,即便我现在是个废人,也没有人有资格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宇智波鼬。”   我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一根蜡。忍者嘛,不服就干,死生看淡。   “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鼬。”我抬起头来看他,我得把这双眼睛记住,保不准这番话就是我生前的最后一番话了,“坦白讲,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脑子犯抽……不过,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做相同的选择。”   我停顿了一下,最后把这番作死的话说了出来:“但是,我不会回应你,我不会和你并肩……我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救你,但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当初想杀你的理由……因为我想让你弟弟得到轮回眼,你的瞳力,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为了杀你,谋划了很多年,即便这八年来我们算的上朝夕相处,我仍旧可以这样毫不犹豫的放弃你。”   “我就是这样的人……可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呢?你难道比我好很多吗?如果有一天,你要在我和你弟弟,或者木叶之间做选择,难道你会选择我吗?鼬,我们是一样的人。是我骗了你,我给你下毒,看着你的身体一天天的差下去,但是我无动于衷……”   “别说了,”他打断我,“别再说了。”   “八年了,鼬君,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在盘算着怎么杀你,我从来没有过犹豫,当初,绝给我带来你死的消息,我没有一点难过,只是觉得终于解决掉了一个麻烦……”   “别再说了,”他按住我的肩膀,力道大的惊人,“闭嘴。”   我对他眼里的愤怒和悲伤视而不见,如果我想死的痛快一点,现在才是最关键的时候。鬼蛟说的对,我确实是个狡猾的人,能死在他手里,或许是我所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好归宿。   “你当初对我那么好?难道不是觉得,我有时候和佐助很像吗?即便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感情连你自己也分不清了……可对我来说,这仍旧一文不值,我当初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宇智波鼬,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   我被按倒,他的眼神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凌厉。空气中传来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我的头发被向后拉住,头仰了起来,他低下头来和我接吻。   这是我们第二次亲吻……如果,咬也能算吻的话。   我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似乎是舌尖被咬破了。身上的衣服被扯下来,我想反抗,但是敌我差距太明显,我这点力气还不够给他挠痒痒。   “放开,你弄疼我了。”   当然,我不指望这句话能让他良心发现,只是对我来说,这先奸后杀的结果有那么一点点不能接受……我只是想安静的死去。   他的动作很快,在我还没能做出反应 ☆、Chapter22      第二天一早,当我醒来之后发现有一条不属于我自己的手臂搂着我的时候,我做了人生中最正确的一个决定:装睡。   妈妈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好像现在的宇智波鼬,在他起床洗澡穿衣服整理床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仍旧不动如山的时候,大概也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等下拿点吃的进来,你吃完了再睡。”   我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等下你还要喝药,别忘了。”   我什么也听不见。   “……”他没了动静,我猜莫约是要走了,谁知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忽然间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被子,在某个地方摸了一下……   ……卧了个大槽!   我浑身僵硬,我!要!稳!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终于出去了。   在他出去之后我睁开了眼,真是感觉人生一片灰暗……你说,当时为什么我要熬下去?白颜术的时候咬咬牙自杀了不就没这些破事了?   从这一天开始,我决定不再和宇智波鼬说一句话,我要冷暴力的对待他,让他知道我也是个有骨气并且潇洒的人,滚床单就滚床单,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后悔,昨晚结束的时候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不然我应该爬起来点一根烟,留给他一个沧桑的背影,然后说:“大家都是出来玩的。”   起床刚穿好衣服的时候就看见他端了一碗粥进来,一瞬间我的脸就拉了下来,尼玛,天天喝粥我的嘴里都能淡出鸟了。   他说:“鬼蛟和凤和出去了。”   我把粥接过来一口闷,抹了抹嘴,不说话。   “凤和说要出去散散心,把鬼蛟拉去做保镖了。”   我呵呵呵呵呵,凤和拉鬼蛟做保镖?谁保护谁还不知道呢!这个顶着一张小白脸的老头子,这么大年纪了还想做红娘?做他的春秋大梦!   我喝完粥,抬起步子往外走。那只金丝雀就挂在我的房间门口,看到我出来一直不停的叫,烦烦烦,我现在看什么都觉得烦。我把它取下来想扔进水里,可是扔的时候想到了它的价钱,又重新挂了上去。   于是,我终于开始了和宇智波鼬的二人同居生活。讲真,我们同居了这么多年,这对我来说,真的不是什么新鲜事。唯一一个让我不习惯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把晚上起来看月亮的爱好给改了(鬼市也没有月亮给他看),现在,他每天睡不着就起来钓鱼给我第二天加餐。   这是个好爱好。   我仍旧不和他说话,但他根本不在意,他除了告诉我每天应该做的事之外,似乎也不愿意和我说话。我们每天一起吃饭,一起喂鸟,有时候还一起躺在一起什么都不干的睡觉,真的像是在演一部无声电影。   过了几天,我终于感觉到了有点不对,这个人在第一次之后似乎忽然就断情绝欲,别说滚床单,连个手都没有和我牵过了,这我真是不开心了,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好气啊。   为此,我当天晚上拒绝了他一起睡的提议,并且把他的枕头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然而我一个人却没有睡好,半夜睡不着真的浑身难受,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就看见宇智波鼬坐在湖边,听见动静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我就纳了闷了,一大把年纪了,天天惆怅来惆怅去的不累吗?   我打算无视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结果路过的时候却被他抓住了手腕,轻轻一拉我就被圈了起来。   “……”我不说话,瞪着他。   “……”他没有瞪着我,继续看他的湖面。   我真是忍无可忍:“你放开我,你不睡不要拉着我一起不睡可以吗?凤和说我要好好休息,不然会影响我的身体健康。”我这番陈词真的说的慷慨激昂,令人信服,说的好像我特么真的还有健康一样。   他一脸的”终于开口了“的表情,问我:“你当初为什么想要佐助有轮回眼?你原来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夏沙?”   “我说了你会走吗?”   “你可以选择不说。”   我本来还有点冷,被他圈在怀里,倒是感觉不到冷了。我忍了忍,轻轻的开口:“我有个问题问你,你能实话告诉我吗?”   他的眼神终于落到我的身上:“这取决于你问什么。”   “……”我在心里默默“哼”了一声,“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你的执着,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不走?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我感觉我其实不太了解你,宇智波鼬,现在外面在打仗,你不应该留在这里。”   他的眼神没变,似乎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个需要纠结的问题:“我杀过我的族人,夏沙,除此之外,再没什么能让我彻夜难眠。现在,对于别人来说,我只是个已死之人,一个死人,只是想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   “你不是想要保护木叶?”   “你比我想象的知道的还要多,夏沙。”他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神里没有一点杀气,“木叶很重要,可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chapter 23      我并没有撒谎,其实我不太能理解他的悲痛欲绝,也不懂灭族的痛苦,我此生中最悲痛的时刻就是亲手杀了延的时候,但我和宇智波鼬完全不同,这种悲痛并没有能在我的身体里持续很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种悲痛逐渐被仇恨取代,成为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在我的少年时期,只要一想到那个名字,那种恨带来的疼痛,会让我觉得骨子里都在打颤。   宇智波斑。我曾经不惜一切也要他死,我曾经想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直到我决定要施白颜术,那个时候宇智波鼬的死亡带给我的痛苦掩盖了一切,我不再打算自己亲手做这件事,而是希望佐助和九尾小子能帮我完成。   我想起当时宇智波鼬看月亮的背影,身体的一半都被埋没进黑暗里,而我在暗处,看见他就好像能看见光。但是,进入晓是我悲惨生活的开始,我童年的一切欢乐都结束在进入晓的那一刻,宇智波鼬被镶嵌在这种痛苦里,他身上的光无法让我看到希望。   如果他没有灭族,我只是个普通的忍者,或许我们可以在一起?拉倒吧,我敢打包票他爹一定不希望有我这么个儿媳妇。   “宇智波鼬,离开这里吧,我现在的身体,不可能痊愈,或许过两年我就会死,对我来说,一切已经结束了。”   他的眼神染上了点冷意:“我记得这个问题我们上次谈过,你还记得结果是什么吗?需要我帮你重温一遍?”   “……”我也生气了,得,冥顽不化,爱走不走,“随你便,我才不在乎,反正我不喜欢你,以后我要是遇到一个我喜欢的要结婚的话,一定会寄张请柬给你,记得给我包红包。”   我永远改不了的,就是我这张贱嘴。我真是不懂,我在其他人面前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为什么到复活之后的宇智波鼬面前,就特么跟智障一样。   真是,让人难过的“智障宇智波夏沙因为某种不能描述的原因的不眠之夜”。   二月份的时候宇智波鼬收到了木叶的来信,他并没有把信的内容告诉我,但是整个人却感觉放松了很多,我猜大约是战争情况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可那天晚上,我却做了噩梦。梦里延的血染红了我白色的靴子,他睁着眼睛看着我,脸上有我不知如何描述的情绪,似乎是悲痛,似乎是绝望,似乎是怜惜。他最后死的时候都没有合眼,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死不瞑目。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的汗水染湿了宇智波鼬的睡袍,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是我熟悉的黑暗,说起来,我们在一起住了这么久,我见过他写轮眼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把我拥进怀里,轻轻拍打我的背。   我已经有很久都没有梦到过延了,有点语无伦次:“宇智波鼬,我做了个噩梦,他来找我报仇了……我一点也不喜欢晓,我好想念他,我真的……宇智波鼬,我好久都没有梦到过他了,他是不是恨我……宇智波鼬……”   他一直沉默着没有出声,手一下一下的拍打抚摸着我瘦的摸的出形状的背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平静下来。可我却觉得更加悲哀,我从来都没有如此慌乱过,我没了忍术,失去了眼睛,现在,我感觉连我最后的坚强也要被没收。我不得不承认,如果我以后跟着宇智波鼬,我将会是永远被照顾的那一个,或者用一个更不客气的词,包袱。   如果我跟他去木叶,那以后只能在他出任务的时候在房子里等他,担心他是不是会死,然后在这种夜晚,躲进被子里,阻隔掉外面所有的风雨。成为宇智波鼬的累赘,真是比死还让我难受。   “宇智波鼬,你走吧,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我这辈子唯一的“求”字居然用在这里,真是日了啸天犬。希望他能可怜可怜我,我已经够惨的了,等过几年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或许生活自理都不行,我不想在他面前死的这么狼狈。   他忽然问我:“夏沙,你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难受,他死之后的日子绝望以一种我无法感受到的方式入侵我的身体,等我真正发现的时候,所有的防线都被摧毁。我用尽一切,只想让自己不再那么难受。   他继续说:“夏沙,刚进晓的那段日子,是我所经历过的,最痛苦的日子,我夜夜都睡不好,一闭上眼睛,我就能看见满室的血和我父母的脸,我总是在想,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快点下地狱。可就在那段时间,你出现了,站在我的门口问我可不可以让你进去吃饭……你那个时候和佐助那么像,即便我知道你另有目的我也不能拒绝你。”   “那时的你,就像烙印一样,根植在我的记忆里,无论你是装的也好,是欺骗我也好,对我来说,这都已经不再重要。别怕,夏沙,就算是死亡,你也不会是一个人。”   我忽然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我想起延死之前痛苦的表情,我想起我当时问他“我们是不是会一直在一起生活”时他的沉默。我看不清宇智波鼬的面容,只能感觉到他轻轻的拍打我的背脊,好像要将力量拍进去。   我伸手过去拥抱他,我们曾经拥抱过无数次,可唯有这一次,我才感觉到了温暖,他的体温传过来,将严冬的寒冷全部挡在外面。   “对不起,”我说,“我骗了你这么多年,但是我不后悔,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   “但是,鼬君,这两年,我真的,非常想念你。” ☆、chapter 24      七天之后,气温陡降,鼬告诉我,外面开始下雪。   这时候,他又收到了信,这次,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收到之后他告诉我他要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他走的时候很不放心,但是他也明白,没有鬼蛟的帮忙,我就算想跑也跑不远。   这一场雪连着下了三天,而就是在这入冬的第一场大雪中,宇智波斑终于找到了我。   对于这我很早就有心理准备,我从没想过会这样一直安安稳稳的生活到死。我坑了宇智波斑这么大一把,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故而看到他的时候我并不害怕,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想办法把他引到别的地方去,因为鼬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和宇智波斑遇上,带上我这个累赘,能平安逃跑的概率为零。   我的金丝雀被扔进水里,不一会鸟的尸体便浮了上来,这只二十万的鸟,在我手里不过活了一个多月。   而我的头发被拉扯住,往地下一带,身体便砰的一下摔下去。   “好久不见,夏沙。”阿飞……或者说是宇智波斑将我的一根手指往后一掰,我听到咔嚓的一声,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感觉他按着我的头往旁边的墙上撞过去,这一下,我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脑子开始有点不太清醒,我咽了一口唾沫,尝到了很浓的血腥味。   他的声音朦胧的从头顶传来:“结魂灯在哪里?”   我的脑子虽然有点混沌,但并不影响我扯犊子:“当然是用掉了,不然你以为宇智波鼬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你没能完成的事情我完成了,怎么样?你是不是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骄傲感?”   他似乎轻笑了一下,带着点轻蔑,伸手给了我一巴掌,讲真,可能是刚刚撞的太重,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口中慢慢湿润,我想大约是有了内伤。   他又问了一次:“结魂灯在哪里?”   我想爬起来,但是完全没有力气:“你找到了又有什么用……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复活,你就算搜集好了轮回眼和结魂灯,你也不敢试试白颜术……怂货……”   他终于有点生气,又弄断了我的右手食指:“夏沙,不要倔强,一个人的身体上有几百个关节,我可以慢慢陪你玩,你觉得自己能熬多久?”   “你知道施展白颜术的时候我疼了多久吗?七天……整整七天,我能够咬牙挺过来,你觉得你能用疼痛威胁我?你现在一无所有,宇智波斑,我没有了轮回眼,结魂灯也失效,你已经不可能再复活她了……”   “别惹我生气,夏沙。”他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宇智波鼬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要不要我带你去见他?”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我现在什么都做不,很快就要死了,我还管他的死活干什么?十年了,宇智波斑,延已经死了十年,从延死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我不在乎生死,也不在乎成败,我只想让你不得好死,你没什么能威胁我的……”   我忽然被他提起来抗在了肩上,过了一会,就看见了刺眼的白光。我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光了,更何况是这种映着白雪的日光,眼睛忽然就刺痛起来,我也分不清自己流下来的是眼泪还是血液。   “还记得这里吗,夏沙,就是在这里,你亲手了结了延,杀了延的并不是我,而是你啊夏沙,你还记得吗?”   杀了延的地方?对了,是在离鬼市不远的一处树林里。那一年延和凤和出去采药,我在鬼市里等着,但是后来却只有凤和一个人回来了,浑身是血,让我赶快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   “就是在这里,夏沙,说实话,你当时真是让我觉得惊艳,我当时想,如果能运用的好,你将成为我最好的武器。”   我真是觉得可笑:“延死了,你以为我会真心为你卖命?”   “如果不是延,你本应该在我身边长大,我会亲自教你最好的忍术,复活你的母亲,说实话,当初我让宇智波鼬进晓,原本就是希望可以将他的眼睛送给你,只可惜,夏沙,你让我失望了。”   呵呵,失望?我失你祖宗十八代,我学你大爷的忍术,我只想当好斧头帮的帮主,然后走私几批毒品,在鬼市安静的过几年然后死去,我真是上辈子毁灭了全世界才碰见你这个小婊砸。   我真是觉得气的不行,反正我要死了,临死之前我要气气他:“让你失望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要好好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遇见鼬君,如果不是你,我们不会知道彼此的心意(这句完全是我胡扯的),但是,我的母亲似乎从来没有回应过你,单相思的感觉是不是挺不错的?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你发点狗粮,不用谢我。”   我听到了他的笑声。这种声音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当初在我下手杀了延的时候,他也这样笑过,嘲讽我的幼小,嘲讽延的无能。   忽然间,我和他之间这剑拔弩张的氛围被打断,他将我扔在地上,然后我便听到了打斗声。是苦无之间撞击的声音。   “真不愧是鼬君,居然来的这么快。” ☆、chapter 25      听到鼬君的名字我并不觉得高兴,以现在的情况,他要和宇智波斑交手完全就是找死。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先离开,去找木叶也好,去找鬼蛟也好,等待宇智波斑有所松懈,才是救出我的时机,或者,还有一个更好的完全不用麻烦的方法。   放弃我。   但是他没有,宇智波鼬从木叶出来,我以前也见过木叶的忍者,并且一直都觉得他们的脑子有点问题。以前我杀过一个木叶的下忍,忍术差的我完全不好意思承认他是忍者,原本我没有兴趣杀他,他可以逃跑,但是他却说“木叶的忍者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同伴”,然后非要留下来和他的小伙伴阻止我,毫无意外的,他们现在都去地狱打麻将了。   而鼬君,说他是天才也好,说他智多近妖也罢,他却也不愿意走,而是和斑正面开战。   ……我的邻居不可能这么愚蠢。   他们战斗的时候我感觉有苦无擦过我的脸颊,但是两个人似乎都有意避开我的区域。我想到了当时的延。在这片树林里,他遇到了宇智波斑。在我九岁以前,延是我见过的最强的忍者,直到现在我都认为当时他完全有能力从宇智波斑的手下逃走,但是他没有,他怕他逃走之后斑会很快找到我,所以选择了迎战,用生命来为我拖延时间。   可我辜负了他,我知道写轮眼的可怕,它所制造出来的痛苦超越了时间,无穷无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我挣脱凤和,我要去找延,总有一天我会被斑找到,既然如此,我愿意用这几年的自由,换取延的一次痛快的死亡。   他死之前看着我,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了然,最后他做了一个口型。   对不起,小沙。   不知道过了多久,打斗的声音消失了,有人握住了我的肩膀。   我听到宇智波鼬的声音:“跟我走,夏沙,我带你离开。”   我想笑,怎么可能呢?他觉得我们面对的是谁,我们怎么可能走?   “宇智波鼬,你真是要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花了多大的气力,你能不能珍惜一下……不要管我了,他不会杀我的,你先走吧。”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将我从地上抱起来,但是却失败了,我感到了有一根苦无划过,然后是血肉被撕开的声音。   “想用月读困住我,你不觉得天真吗,鼬君?”   他似乎筋疲力尽了,白颜术将他复活时间还不长,他的身体并没有到达巅峰状态,能和宇智波斑纠缠这么久已经是极限。   我感觉我被另外一双手臂抱起,但是在半途却被拉住了袍子。“放开她。”   斑似乎真的生气了:“你这个样子,真是让人讨厌。”斑不知道怎么样挣扎了一下,抓住我袍子的手被挣开。   我的眼睛终于可以稍稍适应光芒,我睁开一条缝,一低头就看见浑身是血的宇智波鼬,他比我想象中伤的还要重。   斑的情况却也很糟,他似乎受了内伤,气息非常不稳,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夏沙,”斑说,“我可以让你给他个痛快,就像当初的延一样。”   鼬抬起头来,他的写轮眼已经消失,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我忽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他来救我,根本没有打算要活着离开,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所以对于我要他走的话,完全不理会。   当初我杀了延,然后过了生不如死的十年,我还怎么能下手杀了他?我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甚至不惜把自己搭进去,终于救活了他,如果我现在杀他,我不知道我以后应该怎么活。   他大概是喜欢我的,虽然他的喜欢不值钱,比不上他弟弟,和木叶也没法比,但是却比他自己重要。忍者谈喜欢……就像是穷光蛋说自己要买下全世界一样。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只想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   “别怕,夏沙,就算是死亡,你也不会是一个人。”   原来如此,我一直搞错了,他不是来带我回木叶的,他只是来找我想治好我而已。如果能治好我,去木叶也好,呆在鬼市也好,对他来说都可以。   “好,你先将我放下来。”我说。   斑将我放下,我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鼬便拉着我,让我靠在他身上。   “可惜,”我说,“白费了我的白颜术……但是能见到你,我其实很高兴,鼬,我原本以为要在这里孤独终老,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找我……下辈子你可别让我再碰见你了,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一边吃瓜子一边看你弟弟,鸣人还有宇智波斑相爱相杀……”   我的手开始颤抖,说实话我有点害怕,我是个不惜命的,但是我现在真的有点怕。我贪念他的怀抱,可却要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看着我,目光平静,就像是夜里坐在院子里看月光一样:“别怕,夏沙。”   我的眼泪又流下来,这几个月我真是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掉光了,真丢脸。   “对不起,鼬君,对不起……要不是我……要不是我……”   “夏沙,”他打断我,“你不用对我说这些,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我从来没有想要什么结果……只是可惜,佐助一直在等你回去,我答应过他把你带回去,你骗了他,他挺生气的。”   我从他手里接过苦无,觉得温暖。苦无上全是他的血,我一沾上,就弄脏了我的袍子。   我抬头去看宇智波斑,他的眼神冰冷而无情。“斑,当年我杀过一个忍者,一个女的,天赋一般,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她死的时候跟我说,我一定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当时我觉得可笑,现在忽然有点信了……宇智波斑,我也把这句话送给你,希望我们很快能见面。”   我将苦无举起来,冰冷的刀尖对准鼬的心脏。忽然想到,死在一起,听起来似乎还是挺不错的。   我听到风的呼啸,漫天的冰雪被卷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它们凌空劈开,我手里的苦无被鼬夺去,然后被拉进他的怀里。我一抬头,下一秒,就看见有一个庞然大物对准斑的头顶砸下来。   是蛟肌。    ☆、Chapter 26      鬼蛟这个人,在我的生命里打了近十年的酱油,终于有了他的一点作用。在鬼蛟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来给宇智波斑送三杀的,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个僵持局。我这个时候才记起来,宇智波斑是受伤了的。   宇智波鼬将我抱起来,然后送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我这个时候才感觉到疼,头也好,身体也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帮他,很快就回来。”   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脸了。我知道自己伤的很重,在这冰天雪地里多呆一秒,死的可能性就更大,但是傻子都明白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如果这一次真的能杀了宇智波斑,那对我来说绝对是个可以用生命来交换的结果。只要一想到他会死,我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   我对他微笑了一下:“好。”   他的声音很沉闷:“你要等我,不要睡着。”   我点头:“好。”   可惜,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信用。我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和胸腔,稍稍按了一下,就感觉到了刺骨的疼。如果在半个小时内我仍旧保持这个状态,恐怕会内腔大出血,到时候就算是凤和都回天乏术。   我听到风声,连绵不断。这凛冽的,似乎要埋葬一切的风声,是我在昏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睁开眼,是医院天花板上刺眼的白光。   我稍稍动了一下,立刻感觉到了不对,身体里面似乎被插了几根管子。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一个女孩子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粉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静音姐,去通知一下师傅,说她醒了。”   有什么事能等会说吗?我觉得很渴,可不可以行行好给我杯水……   然而我并不能和这个女孩子意念交流,我有点不懂……我跟她非亲非故的,我醒了她这么高兴干什么……   然而很快就来了个熟人。   看到卡卡西的一瞬间,我忽然记起来我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马德,上次和鬼蛟出任务的时候,就是这个姑娘和一个日向家的小子,本来要死在我手里,但是被鬼蛟的愚蠢救了一命。   我眯着眼睛瞪着卡卡西,他似乎被我看的有点发毛:“我是来看你的,你瞪着我干什么……鼬君现在在外面出任务,我已经把消息递过去了,他应该会尽快赶回来……”   我还是看着他,希望他能明白。   “……我真的没有恶意,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你又没有哑……你是不是不能说话?”   我含泪点了点头。   我被喂了几口生理盐水,终于尝到了咸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全身被打了麻醉,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而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这样的状态,我很难思考。   卡卡西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沉默的看着我。我感觉到他的目光,皱着眉头回望过去,思考着该怎么开口。   终于,我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宇智波斑死了吗?”   卡卡西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你会问鼬君,或者是你的伤势,没想到……没有,让他跑了,不过已经派人去追踪了。”   呵呵呵呵呵,追踪,你追的到,我可以跪下叫你爹。   我感觉头更疼了,身上的管子让我觉得很难受,不过这一年来伤病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新鲜东西了,倒也不至于反应太大。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摇摇头。   卡卡西耸耸肩:“既然如此,那我有些东西想问你,你随便回答一下就好了,例行公事而已。”   他煞有其事的拿出一个公文包,然后抽出了一张纸:“夏沙,晓之空陈,擅长火系忍术,一年前因白颜术忍术被废……你的资料还真是少,那第一个问题,你的姓氏。”   诚实的我毫无保留:“我姓宇智波。”   卡卡西惊讶:“你……你和鼬君……没想到啊,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我嘴角抽了抽:“我没有跟宇智波鼬结婚,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我觉得你把我的丈夫想成宇智波佐助似乎更合适,毕竟他确实跟我求过婚。”   卡卡西:“……你真会开玩笑。”   我这辈子开过车开过船,玩笑还真没开过。   “第二个问题,你当初加入晓的原因是?”   这个问题我有点不想回答:“不好意思,问一下,如果这些问题我不回答,会有什么后果?”   卡卡西也很诚实:“这样的话……说不定高层会决定停掉你的治疗,这样你的身体应该会很危险,鼬君也会有麻烦。”   我点点头,觉得十分轻松:“那你走吧,我不回答了。”   “你可能没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你的身体……”   我义正严辞的打断他:“我们这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人,怎么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呢,我相信鼬君也会理解我的……不过让我死之前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珍藏的那些自来也的藏书?我久仰大名很久了。”   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的卡卡西:“……” ☆、Chapter27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的日子过的无比安逸,那个顶着一头粉色头发的女孩每天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甚至怀疑我以前是不是救过她全家。   可是鼬君还是没有出现,只有卡卡西来看我,我不问,他也不说。   我找卡卡西借了几本书,但是小樱——就是那个粉色头发的女孩——跟我说我在疗伤期间必须保持平和的心情,所以将我借来的书都没收了。我很生气,和她据理力争。我引经据典口若悬河的和她谈判了整整两天,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   卡卡西再来的时候,正是我和她口头斗争的白热化阶段。   然后,这个少年白头的面罩男人,很自觉的把手里给我新带来的书放在了包里。   小樱给我打了一针止痛剂,然后端着盘子再去给我拿别的药剂。   “卡卡西老师,你不要再带书过来了!”   卡卡西一本正经的点头:“不带了不带了。”   小樱出去之后卡卡西心有余悸的给自己倒了杯水,跟我说:“我劝你还是不要惹她,这个小姑娘生起气来很可怕的……”   我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就瞪着眼看卡卡西坐在床边给我剥橘子。   “卡卡西,宇智波佐助在哪里?我们俩好歹是旧识,我都醒了好几天了,怎么连他的鬼影都没有见到?”   卡卡西头都没抬,看起来就像是跟那个橘子杠上了:“他跟着鼬君去做任务了,还在回来的路上。”   我忽然笑了:“做任务?什么任务?连连看?大富翁?还是大家来找茬?”   他剥橘子的动作顿住了。   “卡卡西,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鼬君到底去哪里了?如果是我自己查,恐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终于把头抬起来,脸上满是无奈的笑容:“鼬君说的果然没错,瞒不了你几天……不过你现在在养伤,有什么事不妨等你的伤好一点再说。”   我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我想要的讯息:“他在木叶?”   我的表情凝重起来,既然在木叶却不来看我,只能说明他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   “出了什么事?”   他沉默了一会,把剥好的橘子放在了桌子上。“这件事情有点复杂……你知道,自从他回到木叶,木叶的态度并不是十分……积极,在他去找你之前他都在接受调查,那个时候他的身份材料都还没有批下来,但是他却不见了……准确点说,他去找你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处理的不好,他可能会重新被判为叛忍。”   “那他现在在哪里?”   可能是我的语气太冰冷了,卡卡西叹了口气,神色有点踌躇:“他……现在在暗部的审问部里……他在被调查的时候离开木叶,那个时候木叶已经对他下了通缉令,而现在他又把你带回来了,恕我直言……你的身份,比他更要麻烦一些……”   我怒极反笑:“这么说,他现在是被□□起来了?佐助也是?”   对面的人默认了,目光沉重起来:“本来这件事鼬不让我告诉你的,你昏迷了一个多月,刚被带来的时候差点没有救回来……鼬君一直都很担心你,前两天听到你醒过来的消息,他和佐助都放心了。”   放心了……自身难保,还有心情关心我,想办法瞒着我,果然是宇智波鼬的风格。“最后的决策是由谁来定?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他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嗓音低沉:“这件事情是由高层来判定,最坏的结果,可能,会被终身□□起来,甚至于……以叛忍的身份被废忍术或者……死刑……不过你放心,五代目大人并不赞成,就算高层有这个意思,恐怕也不容易。”   我安静的微笑,感觉骨头里的血液都开始冷起来:“真是没想到……鼬君心心念念的木叶,居然会这样对待忠于它的人……放心?我怎么放心?如果所谓的高层能够信任,当年怎么会有宇智波家的灭族惨案?”   他的沉默真是让我觉得窒息,就连这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都让我觉得厌恶。   “无论如何,最坏的结果不会发生的,你好好养伤,别让鼬和佐助担心……”   “卡卡西,”我打断他,“其实我明白,政治就是这样,在利益面前,任何人都可以被牺牲,再重要的人也能被放弃,不过,我没有打算就这样妥协,我也不会去做蠢事,你不用担心。另外,麻烦你帮我一个忙,我要见五代目。”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操心这个事,再说这件事你恐怕很难插手。”   我挑眉看他,止痛剂让我的动作有点迟钝:“让她来见我,我有事情要和她说,麻烦你告诉她,如果她不来一定会后悔的……或许,对于鼬君来说,木叶是家乡,是故土,但对我来说,它什么都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我想救鼬君,我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卡卡西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他:“那个女孩子……叫小樱的女孩子,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吗?我这两天和她接触,她似乎对佐助有点心思……”   卡卡西转过身,神色里带着无奈:“怎么能让她知道,让她知道恐怕审讯部就要被拆了。”   “那就瞒着她吧,”我把卡卡西剥了的橘子掰开吃掉,“谢谢你,卡卡西,不过,在你离开之前,可不可以帮我最后一个忙?就当送佛送到西了。”   他长吸一口气,很认真的看着我:“只要我力所能及。”   “谢谢你……麻烦你把你包里的那本书留给我,我现在急需精神食粮。”   “……”    ☆、chapter 28      纲手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好在看书,窗外风和日丽,小樱替我打开了窗子,初春的微风还有些冷,我被披上了厚厚的棉衣,让我连翻书的动作都有些笨拙。   这是我和这位传说中三忍之一的五代目的第一次见面,她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女强人。鬼蛟曾跟我描述过,纲手是他见过的第二恐怖的女人,但我问他第一恐怖的女人是谁他却死活不告诉我。   “卡卡西说,你要见我?”   我将书合拢,微微一笑:“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她在我身边坐下:“鼬君和佐助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我们已经在努力交涉了……”   我有点不耐烦的打断她:“这种打官腔的话,大人不必说了,我今天找大人来,是有另一件事要和大人说。如果您的记忆力够好的话,应该还记得一位在20年前就已经被木叶认定已经牺牲的忍者,延,宇智波延。”   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在那一刻,我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弥漫开来的杀气,但是我没有动,这种时候,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你怎么会认识……”   我耸耸肩:“我当然认识他,我们还很熟,他是我的养父,但除了我养父的身份之外,他也是木叶派去晓的,第一个卧底。”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微妙:“你是延的养女?二十年前,延失踪的时候确实带走过一个女婴,但是那个女婴是宇智波斑的……”   我鼓了鼓掌:“答对了,就是我。”   她忽然就沉默下来了,场面有点尴尬。   “你不必这么看着我,我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就算我有什么恶意,我现在不过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说完这句,她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一个普通人对忍者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威胁:“你和我说这些是做什么?”   我的笑容更加灿烂:“我当然不是来和大人叙旧的,我说这些,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交易?”   “没错,一笔对你我都有利的交易。二十年前,延在晓里做卧底的时候曾经拿到过晓安插在木叶的一份眼线名单,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将这份名单给木叶,就因为带我离开的原因而被宇智波斑追杀,在这之后,木叶并没有任何救援的动作,而是直接将他的名字划入了死亡名单里面……据说,延曾经向木叶发出过救援的信号,等来的却是木叶派来杀他的忍者……当然,你不用紧张,我说这些,不是要来秋后算账的。”   我深吸一口气:“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那份名单,现在在我手里。虽然当年木叶大范围的清查过卧底人数,但是我相信你自己也明白,肯定有漏网之鱼,现在战争已经持续了一年多,想必你多多少少也有感觉了。”   如果说她刚才进门的时候还有些漫不经心,现在她大概终于开始正视我了。“你说,你有那份名单?”   “当然。延是我的养父,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年。你知道吗?当初我曾想过,在我长大之后要代替他向木叶复仇,但是延却不愿意,他逼我立誓此生绝不做任何对木叶不利的事情……即便是被遗弃,他仍旧觉得自己对木叶的奉献是理所应当,这一点上,倒是和鼬君很像。”   大概听出了我语气中的讽刺,我原本以为她会生气,但是她却沉默下来,眼神里甚至带了一点愧疚。“这件事情……当年的木叶并没有能和轮回眼抗衡的力量,不可能为了一个忍者去和晓产生正面冲突……”   “我说过了,官腔这种东西,大人还是省点口舌,我当年呆在晓,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人话鬼话不知道说了多少,这种程度的官腔,在我眼里实在是太可笑了……我是来找你谈生意的,你忘了吗?我有那份名单,而你可以帮我救鼬君和佐助,多么好的交易。”   她抬起头,眼睛里的愧疚还没有消散:“你愿意拿出那份名单木叶当然会感激,而鼬和佐助,即便我没办法,鸣人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的。”   我靠在床上,脑海里忽然出现那个九尾小子的脸,佐助住在我隔壁的时候跟我聊到过他,他给了九尾小子一个爱称叫“吊车尾的”,还说当初他们同一个组的时候那个小子怎么拖他的后腿,听起来简直是一部青春爱情偶像剧。   “但是我没有耐心,我希望你出面,帮我把鼬和佐助保出来,然后确保我在木叶的安全,你也知道,我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好好养病……”   “但,如果太强硬的话,高层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觉得有点心累,我最讨厌的就是和别人讨价还价了,小时候在鬼市收保护费的时候碰见讨价还价的我一律都是先给两巴掌,可惜现在不能了。   “难不成你觉得我将名单给你你不用付一点代价?你以为我是做慈善的?力保?懂不懂?我希望你能顶住各方压力保他们出来,并且恢复忍籍,同时保证我在木叶的安全,如果做不到,那交易作废,我们来生再见。”   她眯起了眼睛,显得很为难。   我这个人,最喜欢看着别人为难了:“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后我见不到鼬,那么,我相信,即便我死,也会有无数木叶的忍者给我陪葬的。” ☆、chapter 29      纲手出去之后卡卡西进来接班,他的眉头皱的简直可以夹死苍蝇:“你跟纲手大人说了什么……我感觉她出去的时候简直要去杀人放火。”   我耸耸肩:“我们就是聊了聊天,展望了一下未来而已啊。”   然而,卡卡西一点也不相信我,并且一个多小时后传来纲手砸了办公室的传言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我现在忽然想辞掉照看你的工作,我总觉得很危险。”他说。   我的眼睛被凝固在亲热天堂的书页上:“放心吧,我对你没有兴趣,以后我要是想出轨,再考虑你吧。”   他的背忽然挺直:“不用了吧……我这个人很有原则的。”   我勾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即便纲手再生气,三天后的晚上我还是又再见到了作大死的宇智波鼬。   是夜,我睡觉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闷热,终于憋醒了的时候,才发觉有人隔着被子抱着我,我转过头,闻到了沐浴露的香味和一阵淡淡的茶香。   身边的人很快惊醒:“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听见他的声音,终于觉得悬着的一颗心有了着落。我摸到他的手,一片冰凉。“我没有不舒服,你到被子里来吧,现在才初春,天气还很凉。”   “你的伤还没好,好好休息吧,我没有觉得冷。”   我不高兴:“哦,我也不觉得冷,那我不盖了。”   简直是笑话,像这种程度的斗争我从来没有输过晓得伐?   他的身体刚进来的时候简直是透心凉心飞扬,我被冰了一下,立马就清醒了。反正睡不着,就和他聊天:“怎么样?看守所里呆的开心吗?我听说审问的时候有时候会用刑,要是碰见强硬的男的,甚至会被爆菊,你的菊花……”   我的嘴被捂住,他的声音平稳:“睡吧。”   我把他的手拉下来,尼玛,睡的着谁跟你聊天。“唉,我听卡卡西说,你以前在木叶很受欢迎,你那个时候是不是也像佐助一样加入过什么小组?”   大概是觉得这个话题比较正常,他终于不再捂我的嘴了:“这个倒没有,不过加入暗部的时候带过一个小分队,那个时候小队里面有四个人。”   我一听就来劲了:“四个人?包括医疗忍者吗?”   他“嗯”了一声。   “女的医疗忍者?”   他又“嗯”了一声,但这一声有点犹豫。   “那那个姑娘喜欢你吗?你那么受欢迎,又刚好是同一个队,应该喜欢你的吧。”   他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了,沉默了一会才说:“没有,她和队里的另一个人半年前结婚了,他们很早就是情侣了。”   我觉得很可惜。   “那以前喜欢你的姑娘们还有没有现在还活着的?”   他动了一下,又要去捂我的嘴,我眼疾手快的阻止了他,“我们就随便聊聊嘛,反正我也睡不着了,我们那么久没见了……”   他叹了口气:“那别聊这个。”   “为什么?我又不介意……”   说完我明显感觉他僵了一下,语气忽然强硬起来:“睡觉了。”   他用手盖住了我的眼睛,这下我说什么他都不搭理我了。   你大爷的,宇智波鼬,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晓得伐?居然这么对我,下次就看着你去死好了,我特么连出轨对象都找好了,明天就去找卡卡西好好聊聊这个事。   结果第二天起来,看见他睡在我身边,胳膊小心翼翼的拥着我的时候,我立马就把出轨这件事给忘了。我看到他眼下一片乌黑,又默默的躺回了他怀里。他的心跳平和而又有力,一下一下,敲在了我的心上。   小樱进来给我换药的时候看到他在,惊讶的盘子都掉了,他被吵醒,转头看看小樱又看看我,似乎有些无奈:“我睡了这么久吗……”   我环着他的腰,又蹭了一下:“睡就睡呗,反正也没啥事……”   然而宇智波鼬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我蹭两下就放纵自己。他拉开我的手,然后去了洗手间,进去的时候还不忘跟小樱打招呼。   我很不高兴。   小樱把地上的盘子捡起来,然后走到我床边,看起来有点惊讶:“夏沙前辈……感觉鼬前辈一过来,夏沙立马就不一样了……”   我挑眉:“哪里不一样了?”   她歪了歪头,看起来有点苦恼:“怎么说呢?感觉,一下子有活力了很多。”   “这么说我以前都是死气沉沉的吗?”   她有些抱歉的笑了笑:“也没有啦,只是夏沙以前比较……比较高冷……”   没错,高冷女神,就是我,我就是高岭之花。 ☆、Chapter 30      接下来一星期我都在和宇智波鼬做斗争,没错,自他回来之后我对什么亲热天堂之流的再不感兴趣,一心一意的想脱他的裤子,而他严词拒绝的样子,更加证实了我对他菊花不保的猜想。   卡卡西还是每天都来,并不止一次向我暗示了“你要是复活自来也让他继续写书多好啊”这一意思。   生活似乎开始变的平静。当然,似乎。   至少,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到过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听说他一被保出来就和漩涡鸣人一起被叫到了前线,战争,仍旧带着满天的火光,将平静一点一点的燃烧殆尽。   鼬君却很平静,但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面部表情,我很难判断出他的情绪。只是很多夜晚,我睁开眼睛,都能看见他还是醒着,只是不再起床去走廊上看月亮,而是抱着我,在黑暗里,沉默着看着我,讲真,如果他不是宇智波鼬,我真的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我不在乎战争会死多少人,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见过的生离死别太多,也无法做到像鼬君这样忧国忧民,所以我每夜都睡的很好。   终于,我的没心没肺激怒了这个沉默的男人。半个多月后的一天夜里,我睡梦中朦朦胧胧的看到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沉默的看着我,我翻了个身,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准备继续睡,却忽然感觉到他的手伸到我的头上,然后是不由分说的一个吻。   吻完我真是要气死:“我要睡觉……你会不会挑时候啊。”   他的身体有点僵硬,毫无商量余地的将我抱紧,我听到我的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你会好起来的。”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我当初在鬼市那暗无天日的日子中感觉到的,一种名叫恐惧的情绪。   “是不是小樱或者五代目和你说了什么?我的情况不太好吗?”其实我是感觉不到的,我每天都会打止疼剂,而且和宇智波鼬在一起,也不怎么有机会去思考自己的身体问题。   他摇摇头。   我伸手抱住他,他仍旧瘦的让我觉得硌的难受。“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担心,鼬。”   我的额头被轻吻,力道非常轻,像是要吻在我的心上。   “你曾经说过,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是一个人,所以无论怎样,我们会一直相伴。”   “真的吗?”他对我的信誉似乎持怀疑态度。   我笑了一下:“骗你是小狗,汪汪。”   他这下才缓和下来,黑暗里,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似乎笑了。   第二天,我问卡卡西的时候才明白了他的反常。   “不吹不黑,你刚被带到木叶的时候真的是在生死线上徘徊,那段时间,鼬君在审问部也不好过。有几次好不容易脱离危险,结果你晚上的时候肾脏又大出血或者心脏送血又出问题,鼬君大概是担心出了后遗症吧。”他的样子欲言又止,似乎还有很多话没说。   他斟酌了一下才又开口:“我很想跟你形容一下他是怎样的不好过,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在他出审问部之前,他大概是真的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真是庆幸我没有老婆。”   我不太能想象,不过想想他死之后我的不好过,真是觉得天道有轮回。   后来有一次他不在的时候,我自己去上厕所,半路上听见几个医疗忍者在那边八卦我和他,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他那样强大的人却看上了我这种废物,真是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然而她们情窦初开,关你爸爸我屁事?   我上完厕所就去找樱表达了我决定放弃治疗等死,她皱着眉头问我为什么,我把这件事情说了,并且表示如果不让那几个女孩子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再接受治疗了。   我可是宇智波斑的女儿,宇智波鼬的绯闻女友,如此好的筹码,几个小姑娘根本不在话下。   当天晚上听说鼬被其中一个女孩子拦下来,一边哭一边跟他说自己多委屈多委屈。然后宇智波鼬回了一句话:“她终于也知道手下留情了。”   想想当年和我当了五六年朋友因为一句“鲜花插在牛粪上”而差点废了一只手的鬼蛟,我真的觉得我是越来越“温柔”了。   可宇智波鼬还是有点不高兴,这真的是男人心海底针,我完全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不高兴。樱也有点不高兴,大概是觉得我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去伤害几个无辜少女有点过分,有一次她给我扎针下手有点没控制住,但是受伤之后我对疼痛的反应已经减小,没什么感觉,反而是宇智波鼬看出来了,接下来几天我都没有见到过樱,才又和他说起这个事情。   他的敷衍之词还没出口我就说:“不过是个小姑娘,而且也没让我疼,没必要这样。”   他这下是真的生气了:“那几个也是小姑娘,你也没有如此宽容。”   这种对话真是八点档的狗血剧,感觉按这个套路下去,我就得质问他“哎呀,你果然还是关心那几个小姑娘,居然还为这个跟我生气”。   然而我没什么兴趣演主角:“那几个不过是路人甲,就算死了我也不在乎,但是小樱不一样,我觉着她以后会是你的弟媳,我当然要区别对待。”   “……”    ☆、chapter 31      果然他的表情缓和了很多,于是我就再接再厉:“不过,你这两天也有点不高兴,为什么?”   他没回答我,而是从床头柜上的篮子上拿出一个苹果开始削,快削完了才回答我:“你以后遇到这些事情,可以来告诉我,你还在养伤,不用去操心这些事。”   我咬了一口苹果他削下来的苹果,温和的笑:“这不算什么操心,几个小姑娘而已……况且,我怕到时候你要是心软,我会不高兴,我一不高兴那就……”   他拿了一块苹果堵住了我的嘴:“吃东西就别说话了。”   看着他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很高兴。   但是老天素来和我过不去,我没高兴两天,他就接到任务,去前线送情报,能找上他的,一般都不是什么送分任务,大多是都是送死。这下小樱不得不被重新接了回来,回来之后不和我闹脾气了,反倒是鼬君遭了殃,天天看小樱的冷脸。   我要和鼬君分别,倒也没有泪流满面,这样的别离我们已经经过无数次,再痛哭流涕什么的反而显得矫情。   他走之后我才开始觉得日子无聊,于是我又让小樱把那几个小女孩接了回来,专门负责我的病房。这下小樱才明白当初为什么宇智波鼬说我“手下留情”。   我看电视的时候,说我是废人的那个女孩子就坐在我床边给我削苹果,削的不好还要被扣工资,不过都是些实习忍者,忍者学校都还没毕业几年,更别说接任务赚钱,扣工资简直是要命了。而说鼬瞎了眼的那个女孩则负责给我打针,她每次一打完我就从精神百倍装的奄奄一息,简直给她吓出了心脏病,要是我死了,她得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她每天都要被叫到办公司训话,简直心力交瘁。最后一个姑娘出身富贵人家,在我这里干了两天就辞职了,没意思。   卡卡西每次来都感概,要不是知道我在养伤,我这状态简直让他觉得我天天都在喝花酒。   我伸手把苹果接了过来,旁边正在给我打针的姑娘因为我的动作抖了三抖,我冲她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然后转头跟卡卡西说:“不过是鼬君不在,无聊打发时间而已……你这次来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我在这里也住了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让我出院?”   卡卡西觉得奇怪:“你想出院?”   “不然呢?我要留这里过年吗?我当然想出院,顺便,去做点别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卡卡西露出了我当初在鬼蛟脸上看到过的表情:“你要去干嘛……”   我挑挑眉:“不干嘛,私事。对了,我不是把东西给你们了吗?怎么纲手到现在都没什么动作?”   给我打针的姑娘听到我直呼五代目的名字一不小心扎错了口,吓的脸都白了,我于是安慰她:“没事,扎错了而已,我又不会让你因为这个丢工作或者死。”   她哭了。   卡卡西看不下去,挥挥手让我的大小姨娘都出去,接下了给我削苹果的活:“你这么欺负她们也太……残酷了,不过是小女孩而已。”   “哇,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好吧,我这也叫残酷,她们身体健康四肢发达,我哪里残酷了?关键是她们运气背,说我坏话让我听见了,这要是在以前,你现在连她们的坟在哪里都找不到。”   “……那真是谢谢你高抬贵手。”   调侃完了我们才开始说正事:“那件事情,五代目打算怎么处理?都快一个月了?她准备拖到明年过年吗?听说大年三十处理就得处理一年了。”   他叹了一口气:“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那份名单上,别的还好,但是有三个人……”   他一开口我就知道是哪三个:“你说的是现在暗部的两个和在根里的一个?听说在根里呆着的那个卧底几乎都已经坐上了代理部长的职务,而暗部里的两个,职位也不低,现在你大概能理解,为什么战争打了这么久,但是你们的进展却如此缓慢了。”   他点头:“是棘手……主要是前一发动全身,贸然动他们,恐怕会引起混乱,现在时局本来就不稳定。”   “你们这效率我也是醉了……唉,一二三四五六七,大家不如打飞机啊。”   “……”   大概是没有见过一个人说风凉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卡卡西气不过,于是把给我削的苹果给吃了。这真是要气死我了,马德,等着瞧。   两天之后,木叶遇袭,但因为我的病房守卫森严,所以我并不担心,只是和大小姨娘吃吃喝喝。大姨娘给我喂葡萄,小姨娘给我唱歌,那歌声之难听真是让人心痛。   我听见病房外一阵骚乱,有人说有忍者受伤,让医疗忍者出去支援,小姨娘的歌声抖了一下,似乎非常恐惧,大姨娘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躺在床上问:“你们想出去支援吗?”   她们两个不说话,低着头,脸上是痛苦的挣扎。我说:“如果不想去,就继续给我剥葡萄唱歌吧。”   大姨娘弱弱的开口:“可是,到时候队长会责备我们的,如果不去,那些受伤的人怎么办……但是,我……我……我又有点害怕……”   我耸耸肩:“你如果不想去,就呆着我这里,我罩着你,没人会责备你,如果你想去,现在也可以出去。不过是两个小丫头,害怕也是正常的,但是你们得想清楚,如果出去了,那就得置生死于度外了。”   她们两个相互看了一眼,最后是唱歌的那个先下了决心:“那……那我出去支援了……大人你……你好好休息。” ☆、chapter 32      我在病房中等了一个小时,战火仍旧没有平息,外面呼喊声震天,自我来之后,医院还没有这么热闹过。我躺在床上,百无聊奈。突然间,有重物撞击了我的窗子,抬起头,看见了窗户上往下低落的鲜血。   我抽掉手背上的针,起身披了件衣服,打开门,门口是两个戴着狐狸面具的暗部,他们看到我很惊讶。“大人,外面很危险,请回去。”   我瞟了他们一眼,问:“照顾我的那两个护士呢?”   左边的“狐狸”看了看右边的:“外面的战况不清楚,请大人回去。”   “回去?”我笑了一下,“我窗户上全都是血,让人打扫干净,我再回去,看着就想吐。”   然而,现在,哪里会有人手多出来去给我擦窗户。   “大人……”   我是真的很讨厌和别人讨价还价:“我要见卡卡西,是你们叫他过来,还是我自己去找他?”   对面的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但也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   忽然,一声惊叫声划破了这片沉默。“阿宁,阿宁……”   阿宁?我觉得有点耳熟。   我抬腿往外走,被其中一个人拉住:“大人,外面真的很危险,请你不要出去。”   “滚开,”我将刚刚顺手拿出来的手术刀对准了我的喉咙,“我真是搞不懂你们,非要我用威胁的方法我们才能好好说话吗?”   他们有些犹豫,似乎是不相信我会伤害自己,但是又害怕我真的动手。我可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轻轻的在我的颈动脉旁划了一刀,鲜血立即涌了出来。他们终于松手。   我赤脚往外走去,地板非常凉,但我此刻没时间去思考这些,就连我的外套掉在地上也来不及去捡,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女孩子倒在血泊里,手腕上绑着黑色的带子。那是确认已死亡的标记。   这个棕色头发的姑娘,一个小时前还在我的房间里唱歌,名字叫阿宁。   我知道我不应该有什么触动,我见过无数的死亡,当初就连迪达拉或者鼬的死都不能让我有什么触动。   但是她的歌声又响起来,就像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鼬君在虚无中不断的呼唤我的名字。   有人给我用毛巾捂住了伤口,有人给我披上了外套,但谁也不能阻止那歌声。   我继续往前走,旁边的暗部一直跟我说话,但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刚到门口,看见一个女孩子朝我扑过来,我伸手接住她。   女孩子抬起头,只有半张脸是我熟悉的,另外半张,血肉模糊,能看见骨头。“大人……大人!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很危险……”   她手上全是血,弄脏了我白色的病服。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爆炸的地方就在医院外面,气流压过来,我被身后其中的一个暗部护住,只感觉到炽热的气流从我的皮肤表面划过去。又有人在呼喊,在叫医生。   只有半张脸,以前给我削苹果的女孩,立刻跑向不远处受伤的人。那个人已经没了一只胳膊,整个人都快焦了,我能闻到空气中肉烧焦的味道。   她的手在颤抖,一边抽泣一边帮那个人止血。但她并不是春野樱,又身负重伤,查克拉少的可怜,面对那样的伤,根本无能为力。   “只用帮他止血,其余的什么都不要做。”我说。   女孩子抬起头看我:“大人。”   “你相信我吗?”我弯下身抓住她的手,“不要害怕,帮他止血就可以了。”   我转头,对我身边的暗部说:“三楼往左第四个房间,有食用冰,拿过来替他降温,快点。”我话音刚落,身边的人就不见了。”   我弯下身按住她的头,我还不记得她的名字。“不要害怕,不会有事的。”   我抬起头,还是满天的火光,对另一个“狐狸面具”说:“是爆破符,这种符需要提前布置,绝对不会只有这一波,你叫上我房间外面的那几个暗部,去旁边的三栋楼里搜寻一下,在地下室或者地基那里搜寻,这种符放在高处爆炸的话威力会小很多,只可能在底层。”   他有点犹豫:“可是,大人你……”   “你再在这里废话一句,或许下一秒,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你能救我几次?”   他离开之后,我又听到爆破声,就像连绵的边鼓,密集的让我喘不过气来。   不多久,拿冰的那个人回来了,而那个我忘记了名字的护士,终于不再那么慌乱,开始给那个人降温,包扎。   我望着天空。明明是黑夜,却满天赤红,像破晓。   我对那个暗部说,如果我身死,不要埋我,在别人发现之前,一把火烧了我的身体,烧成灰烬,等鼬君回来,告诉他我失踪了。   那个暗部听完,一直没有说话。   我当然不能再回去,现在,整个木叶,没有一处是安全的。我将保护我的人派了出去,若是回去房间,或许死的更快。   十五分钟过后,周围终于不再传来爆炸声,看来那些爆炸符很大一部分都被处理掉了。   局势终于开始松下来。等到收集爆破符的人回来,我才开始觉得心惊。除去那些爆炸了的,居然还有七十八张,这七十八张,如果没有及时被发现,几乎可以将木叶的整个北部夷为平地。    ☆、Chapter 33      我让其中一个人将这些爆破符去交给卡卡西:“让卡卡西把这些符咒印在苦无上,派几个死士,将这些爆破符咒射进敌人的区域。”   我用手比划了一个印:“这是一个控制忍术,可以专门用在这个符咒上,如果要立即爆破它,只要解开这个印就可以了。记住了吗?”   等那个人走了之后,为首的那个忍者派了两个人保护我,其余的都被派去治疗伤者。我终于感觉到疲惫,靠着柱子坐了下来。我再不能做什么,或生或死,只能看老天的心情了。   保护我的暗部替我端来一杯温水让我饮下,我才觉得好些。   “谢谢,大人。”戴着面具的暗部说。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谢个屁,能不能活还不知道,你这句谢谢,留到我们都活下来再说吧……对了,刚刚那个女护士,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她叫野晴。”   我“嗯”了一声,真是个难听的名字。   “大人,”另一个人说,似乎是刚刚去拿冰的那个人,“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我有点懵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您可能还不知道,宇智波鼬大人以前是我的队长,在他离开的时候拜托过我照顾你,如果你会死,那一定是在我死之后,所以……您要我做的那件事,我无法做到。”   原来如此。   “这样啊……那我能跟你打听个事吗?以前有没有什么人喜欢过鼬君?我指的是现在还活着的。”   “……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我将杯子里的水饮尽,“只是想和她们做个朋友。”   对面的“狐狸面具”:“……”   过了一会,野晴终于回来。她脸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大人……您的病房已经被炸毁了……可能要等一下才能给您安排新的病房。”   我没什么反应,这只是小事。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谢谢你,大人。”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这么多人来排着队跟我说谢谢,谢个屁,我只是要救自己而已,他们不过是顺便的。当然,真相我是不会告诉他们的,多个人感激总比多个人恨要好。   “您不害怕吗?”   “怕什么?”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外面有好多人死……大人,阿宁死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但,您完全不同,您甚至比好多忍者都要冷静……这种事情,您以前经常遇到吗?”   我从来没有过和这种人聊天的经历,画本里说的那种傻白甜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想我当年还打算杀尽天下傻白甜。“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他们说……您是晓的人……”   “那你知不知道晓是干什么的?”   她愣愣的看着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十五岁那一年,从上一任正式成员手里接过‘空陈’的位置,那一次的选拔里,我杀了十七个人,有八个是一刀毙命,另外有八个人三三两两的组成了团队,可仍旧死在我手里。最后一个……是最弱的,但是却活到了最后,那个时候她求我不要杀她,但是不行,我们只能活一个。”   “战争也是这样,要么对方死,要么你死,只能活一个。这世上除非统一,否则,战争,永远不会平息。你懂吗?你害怕也好,恐惧也好,什么也不会影响,唯一的区别就是,最后你死的时候,死相会不会太难看。”   “那您为什么要去晓……既然这么可怕……”   为什么?好问题。   我反问她:“你胆子这么小,为什么还要当忍者?虽然只是个医疗忍者,但是有时候医疗忍者也会遇到危险。”   她抿了抿唇,似乎对我表现出的对医疗忍者的不屑很不满:“因为我想变的有用一点……我和您不一样,我去年十五岁,那个时候我连实习资格都没有取得。像我这样的人,当然不能和您或者鼬大人比,但……木叶也是我的家。”   我听着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感觉现在笑出来会被打:“这样啊……但你现在还是太弱了,看看你刚才的样子,你在忍者学校的时候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要保持冷静吗?”   “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看到阿宁死,很害怕。”   “菜鸡,”我嘲讽,对面两个暗部似乎有点看不过去了,这样践踏一个小女孩的梦想和他们的三观严重不符,“你今年十六岁对吗?如果你十八岁的时候实力能让我满意,你可以来做我的主治医生。”   她瞪着我。我现在的主治医生是春野樱,甚至在开始的时候,五代目当了我两个月的主治医生,而在医疗忍者里,这两个人都是木叶顶级的存在。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一言为定。”   她对我露出一个笑容:“大人……虽然您现在不能用忍术,也没有查克拉,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像您这样厉害的人……说出来不怕您笑我……我本来已经有点绝望了,您出现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又活过来了。您以前会忍术的时候,和鼬大人比,谁比较厉害?”   果然是真*傻白甜。   “这还用比吗?”我说的理所应当,“被我搞死了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 ☆、chapter 34      在那之后,医院立刻人满为患。我的病房虽然被安置在顶层,但是门外经常有人走来走去,真是让我觉得烦躁不已。春野樱重新接手了我的治疗,但是每次她来的时候那表情跟特么上坟一样,让我完全丧失了和她说话的心情。   卡卡西倒是来的少了,卧底的事情仍旧没有解决,木叶上下人心惶惶。   而我,作为这乱世之中的一股清流,仍旧秉承着我吃了睡睡了吃的优良传统。   但好日子没有过两天,纲手便来拜访了我的病房。   彼时我的病情有些加重,躺在床上每天醉生梦死,她来的时候我正在喝药,那药真是苦到姥姥家了。   “你还好吗?樱说这两天你不太舒服。”   我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这两年来我就没有舒服过。”   她在我身边坐下,抬手切我的脉,立刻便皱了眉头。“你需要好好休养……”说到一半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在说废话,便没有继续,“前线那边说佐助受了点伤,过几天应该会被送回木叶。”   我终于抬头:“谁送?”   她看我良久:“无论是谁,也不会是鼬君,他们是唯二两个拥有写轮眼的人,总是需要有一个在前线。”   被戳穿心思我也没什么反应,接着一口一口喝我的药。“今天火影大人来找我,应该不是来说这个的吧?”   她沉默了一下:“这两天,我打算将你移到别的地方去。上次木叶遭袭你也看见了,而今,木叶再也承受不了下一次袭击,你在这里,我们无法保障你的安全。”   我还是没什么反应:“我不过是个外人,死了就死了,你不必费心,鼬君回来之前,我不会离开……唔,如果你们现在觉得压力大的话,也可以停了我的治疗,鼬君在这里应该有住的地方?将我送到那个地方去就可以。”   她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上次的爆破符多亏了你,我很感激,但是我们恐怕真的不能再保障你的安全……”   “那就不要保障了,你们可以去做你们自己的事情,不用顾虑我。”   纲手用一种看任性的闺女一样的眼神来看我:“夏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没有人保护,你活不了多久,而且你现在的病情加重,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将药碗放下:“你也别觉得我很想赖在木叶……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啊,火影大人,我没有家人,朋友差不多也都死光了,我又能去哪里呢,退一步说,你将我送走,又能送到哪里去,这乱世里,哪里又是安全的呢?”   说到这里,我觉得有点好笑:“纲手大人,难不成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还指望过自己能善终吗?碰见鼬君,已经花光了我这辈子所有的运气了,我不想让他回来看不见我,他会失望的。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就算任性,说不准我也任性不了多久了。”   她忽然低下了头。这种情况下,我们谁都笑不出来,我们都清楚,在这样的世界上,每个人都无法保证自己明天还活着。   “你不必担心我,火影大人,若是明天传来鼬君的死讯,那我自然也会死,不知道有没有明天,那就不要考虑明天了。”   她似乎轻轻哽咽了一声,说话的时候,声音却平稳:“夏沙,当年不是延背叛了木叶,是木叶背叛了延……或许我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晚了,但是……夏沙,延当初那样做是为了木叶,而今……而今,我已经保不住他想保护的村子了。木叶欠他那样多,我绝不能让他当年拼死也要救下的你有事。”   她重新提起他的名字,却已经无法让我有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之感,或许,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感伤了。   这样的话,让我听着,感觉有点像遗言:“大人是有什么打算吗?”   “过两天,我打算准备一次袭击战,解决掉木叶的那几个卧底,但是那三个人手里握着暗部的一只分队和整个根部,我没有多高的胜算……如果我失败了,卡卡西会保护你,送你去沙之国找沙影我爱罗,他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我有些惊讶,她将这种机密都告诉我,几乎就是对我全然的信任了。“你手上有多少可用的人?”   “……大约400人。”   “胜算有多少?”   她沉默下来,看来,确实是背水一战了。   真特么刺激,没想到我死到临头还能刺激一把,老天爷真是凑不要脸。   “让鼬君送佐助回来吧,然后,大人的计划可以照常准备……不过我们得找个人去递消息,即不能递不出去,也不能递的太明显……”我低下头来沉思。   纲手皱眉:“你在说什么?”   “我?”我露出一个微笑,“我当然是在想怎么杀人比较好,大人不是要背水一战?正好,我对背水一战这种事情,比较在行。”   “你的意思是?”   我垂了眼:“或许,我可以给火影大人提供一些思路……不过,在我提供思路之前,希望火影大人能答应我一件事。”   大概是对上次我跟她讲条件的事心有余悸,她犹豫了一下才点头。   “我希望火影大人可以停了卡卡西在暗部的职务……你不必这么惊讶,我只是单纯的想报复他当初吃了我一个苹果的事情。都要鱼死网破了,再不报复怕就没机会了。”   “……”    ☆、chapter 35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病房就开始热闹了。   由于我的病情加重,每天都要打更多的针喝更苦的药,日子过的很操蛋。我打针的时候,卡卡西站在我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针刺进我的身体,喝药的时候,他还是站在我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喝完。我本来盘算着这么苦的药,喝一半倒一半,每次都被卡卡西发现并且人道主义的阻止了。   他负责和我敲定计划的细节,纲手倒是不常来了。   “如果你要暗杀,为什么只让鼬君一个人去?毕竟有三个卧底,这样做风险太大。”   “唔……你说对了一半,我是想暗杀,但是并不是杀掉三个人,我要杀的,只是根里的那个人而已。”   卡卡西皱着眉头在小本子上面记了一笔:“另外两个人怎么办?”   “留着第二天再杀。”   “……你是不是又开始犯病了……”   我指使他去帮我削苹果,被他拒绝了:“杀掉三个人风险才大,如果其中一个人失败,那便是对方全力的反击,我们承受不了这个结果,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杀掉一个……卡卡西,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如何杀人的方法,而是,杀人的借口。”   “借口?”他皱了眉头。   “现在是乱世,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会失掉人心……就算是我们要实行暴君统治,也是需要借口的,根里的那个卧底的死亡,就是我们的借口。”   他终于开始严肃起来:“你是想……”   “对,我要,把他们全杀光。根里的那个卧底一死,我们就给他安上一个叛忍的身份,反正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到时候另外两个人一定会跳出来,正好,同样的,我们可以以包庇叛忍的罪名杀掉另外两个人。但,在那之前,更重要的是,在根里的那个人死了之后,火影大人要在当晚把根全部清理一遍。”   我听到咔嚓一声,卡卡西的笔断在了那里,他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我的语气依然是公事公办的冷漠:“对……全部清理一遍,不服从的,或是仍旧忠于那个卧底的人,那天晚上,要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卡卡西看着我,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卡卡西,我知道,那里面或许有你的朋友,熟悉的,或者是不熟悉的人,但是,我们已经是背水一战,如果不能斩草除根,那……”   他沉默的将断掉的笔捡起来,一言不发。   “如果不行,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卡卡西,我实话告诉你,不仅要清理根部,如果我们想赢,那一只被卧底掌握的暗部分队我一定会要求火影大人全部杀掉……”我要了一咬苹果,“不过,你不必觉得在我这里有什么压力,其实,我对胜利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执念……”   “你是为了鼬君?”他终于开口。   “一半是因为鼬君吧……还有一半……还有一半,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大约是我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看到一点光,就格外想留住它。我知道,就算这场战争赢了,木叶也不可能接受我……”   他打断我的话:“你太小看木叶了,夏沙。在鼬君把你带回来的那一天起,木叶就已经接受你了……虽然我觉得你挺恐怖的,刚才跟我说那些的时候我那一瞬间有点想杀你,但我也知道,其实,我应该谢谢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不太常处理这种场面:“这个计划,你会执行吗?”   “会。”他回答的毫不犹豫。”胜利都是用鲜血铺筑的,木叶经历过那么多的战争,我们比谁都明白这一点……就算要杀掉全部根的人,我们也没有退路了。”   我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陪着你伤感一下……但是,说实话,我觉得有点好笑。”   “哪里好笑了?”   我想了一下:“其实从一开始,我以为这个我的计划不会被接受的……毕竟……会让你们死很多的同伴……但是如果我们想赢,宁可错杀不可错放,或许你们不太了解与智波斑,按照你们这个状态,瞻前顾后,畏畏缩缩,想杀又不敢杀……你们是没有胜算的,就算你们能清理卧底,你们也赢不了。”   “所以,你一开始不想管,是因为觉得我们不能赢?”   “唔……差不多吧……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觉得,反正鼬君陪着我,赢了或输了,我是无所谓的,不过现在……你们,挺让我惊讶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夏沙,不要小看木叶,上次来看你的那个黄头发的小子,虽然是个中二病晚期患者,但是他所能爆发的能量,没有人可以预料。在木叶,所有人都怀抱希望,我们不说放弃,没有人能打败我们。”   我喝了一碗心灵鸡汤,觉得特别饱:“这样啊,真羡慕你们……快点给我削个苹果吧。”   “……”   他准备走的时候又转过头来:“还有一个问题,我忘了问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把鼬君叫回来?他现在,在前线还有很重要的……”   “因为他在晓呆了很多年,”我很快的说,“我也在晓呆了很多年,我知道,如果要暗杀,没有人会比鼬君更合适。”   “你知道这会很危险吗?”   我低下头:“卡卡西,如果鼬君失败或者死了,请把我和他,埋在一起。” ☆、chapter 36      又过了半个月左右,我的病情稳定下来,樱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而之后,我就得到了鼬君回到木叶的消息,一同回来的,还有受了伤的佐助。这种s级机密型的暗杀,最忌讳的就是情绪波动,所以我本以为在他执行任务之前,我们都不会有机会见面,但没想到,卡卡西这个人还是很人性化的。   他在执行任务之前,到我的病房里来看了我一次,带着满身的风雨气息,但眼神却温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本来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他,但是事到临头,也不知道到底该交代哪一件。   他给了我一个摸头杀,说:“我听说上次木叶受到了袭击,你受伤了吗?”他注意到我脖子上的伤口,眼神里的黑暗又重了一些。   我自然是不敢告诉他这是我自己划的:“没有什么重伤……不必担心,只是我已经在这个地方住了好久了,真是倦了,等你完成了任务,把我接出去吧,你在木叶有住的地方吗?”   他想了想:“有倒是有,不过只是一间单身公寓,你大概会嫌小。”   我一听到单身公寓四个死脑海里面立即浮现出他卧室的样子,不是我夸张,真的是满眼的黑,从床单到窗帘清一色全是黑色,他对这个颜色的偏爱简直恨不得把墙壁都涂成黑色,看的我抑郁。我敢打赌他的公寓里面最多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然后再来一个黑到底。   我有点不高兴:“唔……也行吧……我就先勉为其难的住一下好了。”   他看到我的样子真是满眼的无奈,最后还是妥协了:“到时候我来接你……那是我随便买的,如果你不喜欢,等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可以买个大一点的带院子的房子……”   他说的非常轻巧,我却想起来前两天听到有新来的小护士在抱怨说现在的房价怎么怎么高,不知道工作多少年才能买到自己的房子吧啦吧啦。   我几乎都快忘了,这个人上次买下那只鸟的时候二十万都没眨眼,而我更不知道,那只鸟被他刚开始买过来送给我的时候是多少钱。   我现在再想办法弄死他继承他的遗产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我还在琢磨,他却忽然伸手把我抱起来,我一愣,就听见他在叹气:“你又轻了,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倒药?”   我倒是想,卡卡西天天人道主义关怀,我就没成功过。   “没有!”我真是恨不得对天起誓,“我会好好养身体的,不过,我身体这么不好,养起来很贵,你要好好工作,好好赚钱。”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对着我微笑。   我象征性的试探了一下:“你养的起我的,对吗?”   他还是不说话。   马德,蓝瘦。   他忽然低下头,抵住了我的额头,我顿时觉得周围全是他身上的茶香。   “你就消停一点吧,”他说,“包养你真是这世上最危险的事情了,一边养你,我还得一边担心会被你谋朝篡位。”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他比我高出大半个头(没错,我就是矮冬瓜),轻而易举的就让我双脚离地,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刚准备回抱,他却转了个身,将我放在了床边的桌子。   不得不说,这个桌子的高度有点微妙,他刚刚一抵住我,我就能感觉到他身体上的反应……我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他却一点不自在也没有,捏了我的下巴和我接吻。我感觉他的手从我的衣服里面伸进去,然后摸上了我的后背,将我按向他。   我有点害怕,前几次的感受都有点不太好,刚开始的时候我很疼,所以总是不情愿。除了第一次之外,他一般都很温柔克制,这一次却有点失控,力道让我有点疼。我极少和别人有这样亲密的触碰,甚至除了他之外,这些年我机乎没有和谁有过什么肢体接触,所以,这种时候,我总是比平常要紧张。   而与我相反,他却非常的放松,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动作非常自然,身体也没有任何紧绷,谈不上非常熟练,但是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   但是,最让我紧张的是,这一次,他不仅自然,而且还很放纵,简直放松的有点……有点□□。   他重新将我放在床上的时候,我身上已经没有几件衣服了,他却还穿戴整齐。他俯下身,从背后吻我,手却一改前几次的直接,慢慢的游走。   要知道,我是一个很能忍的人。前几次虽然我不太情愿,但是也从来没有欲迎还拒的推辞过,我喜欢他,觉得即便我自己不太喜欢,但是他喜欢的话,我还是可以忍。但这一次,他想用的姿势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到像我这么包容的人都觉得有些变态,我就有点忍不了。   “别……”   他停下来:“怎么?疼吗?”   “你可不可以让我躺下来……这样有点奇怪……”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哪里奇怪了?嗯……是不舒服吗?还是弄疼你了?”   “不是不舒服,就是……有点奇怪……我……你让我躺下来吧。”   我原本以为他会妥协,他在各个方面都很迁就我,可这次却没有:“别怕,不会让你疼……嗯……你忍一忍好不好?”   我有点犹豫,而他没有等我犹豫完就直接进来了,我一个哆嗦,差点摊下去。然后就听到他在背后的笑声:“你别叫的太大声,外面都是暗部。”   啊啊啊啊啊啊,杀千刀的,我真是要气死了!你以为我叫的小声一点人家就听不到吗!啊啊啊啊啊啊!   他却还是偏过头来和我接吻,似乎真的怕我叫出来,但是用的力道却恕我眼拙,看不出来有什么顾虑。   最后结束的时候,我觉得有点天旋地转。   他将我抱在怀里,轻拍我的背,说:“本来想等你身体好一点再这样……可现在……辛苦你了,不过,总得让我了一个心愿。”   这是你大爷的什么鬼心愿。   他将我的头抬起来和他对视,然而我实在不能温情脉脉的对他,我现在不仅累,而且很生气。   “你生气也没办法……我很早就想这样了。”   “宇智波鼬,你这次任务成功之后最好夹着尾巴开始做人,我……”   他打断我:“等我回来之后,我就来接你出院。除了这个,我们还可以试试别的。”   ………………我,我忽然觉得,住院其实也挺好的。 ☆、Chapter37      第二天我没能起来。   第三天我也没能起来。   事实上,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有点浑浑噩噩的。我很后悔,我喜欢禁欲系,但我喜欢的不是画本子里那些看起来禁欲,但是碰见女主角就化身老司机的男人。我这个人,比较喜欢从一而终的禁欲系。   之后几天,我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时间已经到了盛夏,这段时间的阳光一直很好,我很想出去看花。   我的平静一直保持了一个星期,之后的一天夜里,我在房间里听到有人在我的门口说话,是宇智波佐助的声音,我就知道,计划就是在今晚进行。   不一会,他走进来。我们已经有一年没有见过面了,他变化很大,已经不再有我当时所见到的少年模样,头发稍稍有点长,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修剪过了。他大约,是真的长大了。   他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了看旁边篮子里的水果,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本来准备接他的破口大骂或是大声质问,但是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淡定,我自然要比他更淡定。“我想吃草莓,但是我不喜欢里面的芝麻,你能帮我把里面的芝麻都挑出来吗?”   “……”他沉默的看着我。   不是我吹,这种段位,跟我玩不动声色,简直就是对我这么多年影后生涯的侮辱。   他现在的状态大概是处在那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状态。“你居然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我记得一年多前我和你切磋的时候,我每一步都不敢掉以轻心……我一直在等你,结果后来有个叫绝的人来告诉我,你死了。”   “我原本也以为我会死。”   “你当时说要来找我,是骗我的?”   “是骗你的。”   他低下头,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过。“难怪哥哥说不能相信你,你最会骗人。”   我虽然平常没几句真话,但是这个“最”字是万万不敢当的。   “计划是今晚吗?鼬君让你来的?”   他点头:“如果他失败,我会把你送出木叶。”   送来送去,怎么当我是箱子吗?   但和佐助发这个脾气是没道理的,我不想让他看出我的不悦,就打算和他聊聊别的话题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我的主治医生你见过了吗?那个□□野樱的女孩,似乎喜欢你。”   他“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这就不对了,这种神色让我很蓝瘦:“你呢,你是什么意思?”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所以你最近是找了一个当红娘的兼职是吗?”   “英明,不过对象不是你,那个妹子救了我,我想报恩,我已经看好了,前两天保护我的暗部里有个男孩我觉得不错,你要是没这个意思,我打算牵个线。”   宇智波佐助神色冷淡:“随你高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够尊重你的了吧,你要是喜欢她我就算了,你要是不喜欢她,我这么做,你也没资格生气吧。”   他将手里的水果刀放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你想怎么样随你好了,不用来问我。”   切,你有种别摔刀啊,刀招你惹你了?   “你真的不喜欢她?现在的男孩子啊,真是不知道别扭什么,当忍者的朝不保夕,能找到老婆就不错了,还挑三挑四的,唉……”   他重新把刀拿起来,我觉得他应该是想捅死我。   结果他拿起一个苹果。每一个来我病房的男人都逃不过削苹果的命运。“我也不知道,或许我是喜欢她的吧。”   这真是要命了,“或许”这两个字怎么听怎么渣男。蓝瘦。   “或许是什么意思?你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   他把削好的苹果切了一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喜欢?”   ……我们不是随便聊聊吗?怎么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   他继续说:“和别的女人比,她对我自然是不同的,如果她愿意,我当然可以和她结婚,和她一起生活,也会照顾她。但是……”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这一眼,让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但是,这是喜欢吗?我不知道。我知道哥哥喜欢你,你当时在医院里治疗的时候,他在看守所里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其实,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对哥哥来说,只是像樱对我来说一样,没想到……”   “如果按照哥哥对你的感情来做标准的话,我大约是不喜欢她的吧……不过,这样的感情,我一生或许也不会有,这样来说,我对她,应该也是喜欢的。你知道你是如何被救回木叶的吗?”   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深究,而今他提起来却让我觉得好奇。   “我们当时找到哥哥的时候,哥哥和鬼蛟和他正在僵持着,我们到了之后宇智波斑就逃走了。可是,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几乎没有呼吸了,脉搏微弱,心跳几乎消失,哥哥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但是你完全没有反应。”   “后来,不知道谁说我们应该回去了,你已经没有救了。哥哥却抱着你的身体,用自己的衣服将你包裹起来,就在雪地里,没有动。他跟我说,佐助,你走吧。我一直无法忘记这句话,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你对哥哥来说,是怎样的存在,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背着叛逃的风险也要去找你。”   “夏沙,他用这样的感情和代价来交换你,如果你无动于衷,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但,好在,你终于给了他想要的。” ☆、Chapter 38      我听说死了很多人。   但是,即便是在木叶这血流成河的时候,一年一度的夏日祭还是如约来了。鼬君接我出院的时候,正赶上这一天。   他将我裹在大衣里,抱着我走出了医院的门。而刺眼的日光让我很不适应。   我这时候才记起来,这两年里我一直在生病,甚至连阳光也没有见过几次。以前我就不黑,这两年过去,我的皮肤已经白的有些病态,日光如果太烈,我几乎能够看清我皮肤下的血管。   我转过头去问他:“我是不是没有以前漂亮了?”   他停顿了一下:“等你养好了身体,还会变的和以前一样漂亮。”   我真是心累:“你这个人会不会聊天的?这个时候的套路应该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才对。”   他有点诧异:“这样吗?那你下次再重新问我。”   我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   我本来以为直接就回住的地方,半路上却碰到了许多木叶的忍者,他们其中的一些我或多或少听说过名字。让我没想到的是,鼬君的人缘居然很好,一路上能遇到这么多打招呼的人。   卡卡西和我们打招呼的时候我正昏昏欲睡,朦胧间听见卡卡西说:“你怎么把她裹的跟木乃伊一样?鼬君果然是不同的,这搁别人身上,夏沙肯定不乐意。”   我抬起头,看见有几个忍者和卡卡西站在一起。   其中一个白色头发的女孩子说:“啊……鼬前辈抱着的就是夏沙吗?哇,我刚才还在想,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让鼬前辈抱一路……夏沙前辈,闻名不如见面啊。”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一个更洪亮的声音:“啊!夏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夏沙吗?”   这倒是让我觉得有点好笑,开口问:“传说?是什么传说?”   我这才认清这个人,原来是久仰大名的九尾人立柱鸣人。   他噎了一下:“啊……这个……我没想到夏沙前辈长的这么……我是听卡卡西老师说住在医院的那个是个变态……”   “鸣人鸣人!”卡卡西的表情跟死了全家一样,“我前两天让你看的材料你看完了没有?”   鸣人的表情也跟死了全家一样:“啊……卡卡西老师,今天是夏日祭啊……”   我笑的很和善:“对啊,今天是夏日祭,是不大适合死人。”   不知道为什么,场面有点尴尬。   卡卡西看了一眼鼬君,眼睛里有祈求的光芒:“……鼬君,我已经被停职了。”   鼬君没有说话,将我抱的更紧了一些。   其他人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只是感觉到了我们之间微妙的气氛。这个时候终于跳出来一个背锅的打破了这个气氛:“夏沙前辈夏沙前辈,我是李洛克,是前几天保护你的那只暗部分队的队长!你还记得我吗?”   马德,你当时带着暗部的面具,我连脸都没见过,我记得你个屁。   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哦,原来是你啊。”   他显得有点兴奋,我后来才知道,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处在激动之中:“上次的袭击事件,多亏了夏沙前辈了!”他一边说,一边似乎是习惯性的走上前来。可还没走近,鼬君就退后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他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忘了夏沙前辈不喜欢别人靠近。”   鼬温和的摇头:“没关系。”   说着说着,我又开始犯困。   “鼬前辈,我们今天约好了在居酒屋里喝酒,佐助和樱都回来,鼬前辈和夏沙前辈也一起来吧。”李说。   鼬君愣了一下,低头看我,然而彼时我有些昏昏沉沉,对这些事情谈不上有什么兴趣,于是便没有回望他。   他想了一下,说:“好,看她今天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如果没问题,那晚上见了。”说完便和他们道别了。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只觉得阳光洒在身上十分的舒服,今天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你晚上可不要喝酒。”他说。   我不服:“不是去居酒屋吗?居酒屋不喝酒?”   “你的身体不能喝酒,等你以后身体好了,我再带你去喝,你不是一直都嫌无聊?他们都是很有趣的人,我晚上带你去见见。”   回到他住的地方,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的装饰出乎了我的意料,大部分都是米色或者是灰色,鼬君偏爱的黑色却没有出现多少。我被放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多少精神,恍惚了一下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鼬君并不在房间里。我听到客厅里有声音,起来推开门,看见佐助和他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另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女孩子,端着水果从厨房里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就感觉身体悬空,然后是鼬君的声音:“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语气里有点不高兴。   我刚睡醒,声音还有点糯糯的:“我没看见我的鞋子。”   鼬将我放到沙发上,佐助倒是很懂事,主动给我让了一块比较大的地方。我对他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这才转头看另一个女孩子:“这位是?“   “这是新任的根部的负责人,高桥荆。”佐助的语气淡淡的。   那个女孩子转过头,眉眼里带着英气,一看便是暗部出身的忍者:“夏沙小姐。”她将手里的水果放下,伸手要和我握手,说话的时候十分温和。   我笑的更加温和:“哪里,小姐不敢当,高桥大人叫我夏沙就好。” ☆、Chapter 38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木叶的夏日祭。我以前跟着迪达拉他们出去鬼混的时候参加多很多很奇怪的节日,我们一般是哪儿热闹去哪儿,但夏日祭这种,在我印象里我只和鬼蛟一起去过一个雷之国的城市的,结果那天我嫌太无聊了,就拉着鬼蛟去喝花酒。   那些日子,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好记忆,我醉生梦死的过日子,什么感觉都没有,在花酒街里,我把钱当纸一样,但是午夜梦回,梦到延,在不知道叫什么的花魁的床上醒过来,仍旧是浑身冷汗。   我却很少和鼬君一起过节,节日的时候我的情绪一直有些不稳,我怕和他在一起会露马脚,所以出去玩从来不叫他。   他牵着我的手,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更是新奇的体验。他走的很慢,让佐助和高桥也不得不配合着走的慢。   忽然,我看到路边有卖面具的,就问他:“你带钱了吗?”   “你要买东西吗?”他转过头。   我露出微笑:“我忽然想起来,我好像这几年都没有送什么礼物给你,我看到那边的面具很好看,我买一个送给你吧。”   佐助在一边看怪物一样看我:“你要用哥哥的钱,买东西送给哥哥?”   我理所应当:“这不废话吗?我没有钱啊。难不成,你要赞助我?那真是太好了。”   然而,现实却是,这个吐槽的小混蛋自己也没有带钱,最后我给鼬君自己和鼬君选了一个黑白狐狸的面具,然后给佐助选了个最丑的。   走到居酒屋的门口,他将那个面具藏在了装苦无的包里,并不愿意拿出来。   居酒屋里果然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是忍者,倒是有几个我认识的。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中的大部分居然都认识我。   哎呀,我这病了一场,居然真的要出名了,是不是明天就有星探来找我拍电影了?   最后,我被安排在和春野樱还有五代目火影纲手坐一起,原因是怕我中途抽搐不省人事的时候还有两个抢救的人。   真是日了啸天犬了。   卡卡西坐在我对面,落寞的喝酒。听说在大洗牌之后很多忍者都获得了升迁的机会,只有他一个人被停职,而停职的原因直到现在在暗部里都是个谜。   和我们这一桌的落寞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李洛克的那一桌。从我进门开始,他们的闹腾程度让我很怀疑他们会不会拆了这家店。但人群中却不见当初和我交过手的那个拥有白眼的男孩。樱告诉我,宁次已经阵亡,名字在半年前被刻在了慰灵碑上。   这样的话题自然是不能深谈的,我立马住了嘴。   鼬君本来是和我一桌的,但是后来不知道被谁拉着去隔壁喝酒了。我不禁想起了可怜的鬼蛟,他当年也有很多次拉着鼬君去喝酒,但是极少有成功的,现在这些人却如此轻易的成功了。   不过我觉得这样也好,鼬君以前一副苦大仇深世界欠我一百万的样子,和他也没什么好喝的。现在嘛,虽然还是不喜欢说话,但是时不时还能讲一个冷笑话。回了木叶之后,我才真正感觉,鼬君是活过来了。   居酒屋里朦胧柔和的灯光温柔的撒下来,每个人似乎都很高兴,虽然在不久之前,木叶还曾遭受过重创,他们失去了朋友或者家人,但是在这一刻,一切悲伤似乎都离他们远去。   我转过头去看鼬君,看到他拿着酒杯,在听奈良鹿丸说着些什么,眼神宁静和祥和,似乎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回望过来,露出了笑容。此时此刻,我真的觉得,我好喜欢他。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目光让他误会了什么,他放下酒杯走过来。他一走近,我就闻到了一阵很浓的酒味,看来喝了不少。   “我想去阳台那边透透气,你陪我去吧……我喝的有点多,头有点晕。”   “好。”   他牵着我,临走的时候樱还嘱咐了一句不要让我吹风,他答应的很爽快。   我真傻,真的,我居然会相信宇智波鼬真的要去带我吹风,他连我衣服少穿两件都不会高兴。   去阳台要经过一段昏暗的走廊,他拉着我往前走,忽然间就拐进了一个小角落里。我被压在墙壁上,刚要推开他他就压了上来。他的手伸进我的头发里,朝他的方向按过去。力道之大让我觉得他不是要吻我而是要吃我。   周围有人走动的声音,虽然我知道有他挡住我,别人不会看到,但是还是觉得有点紧张。他的吻里带着强烈的酒味,看来木叶这么个平和的地方,喝的酒却不怎么平和。   分开的时候,我似乎也有点醉,不知道是醉酒,还是醉他。我被卡在一个狭小的角落里,能看清楚的,只有他的眼睛。   “我们结婚吧。”他说。   我感觉这个人似乎是疯了。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顺着他。   “我们已经结婚了啊……我一直以为,除了一个仪式,我们已经算是夫妻了,是不是?”   他倾身过来吻我,我感觉他原本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似乎千言万语,都要用这个吻来告诉我。我能体会到,他今天有多高兴。   这是这些年来,我记忆里最温暖的一夜。鼬君的吻湿润而滚烫,几乎让我有些恍惚,我想起那一个下雪天里,他沉默的抱着我,对着宇智波斑毫无惧色,那个时候,他是打定的主意要和我一起去死。   我这惨烈的人生,终于得到上天垂怜,把他赐给了我。 ☆、Chapter 39   在这里给大家一个说明,接下来我可能要写的沉重一点,因为马上就要写到最后的高潮了。但是我觉得这样写太乏味了,我有点写不下去,所以打算写个倒叙的。换一个方式来写。大家觉得开心就看看,觉得不开心接受不了的话……那也没有办法啦啦啦啦啦。   我又开始做梦了。   梦里,是木叶明媚的阳光,是夏天刚从海平面上吹来的温热的海风,是八月里不息的知了的叫声。   而我又梦到鼬君的脸。朦胧中,我似乎又能听见他的泪掉落的声音。但鼬君从来没有流过泪,那声音,又像是我的臆想。   是不是,又到了冬天?这个夏天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却又这样过去了。舜华说冬天总是比夏天漫长,但是却也会过去。四季交替,周而复始。   舜华是照顾我的人,也是监视我的人。这其实有点操蛋,我一个废人,有什么好被监视的,真是脑子有包。   我动了动,脚腕上拴着的铁链摩擦我的伤口,真是都快疼的我麻木了。或许天气再冷一点,在我的脚冻僵了之后,大约就真的不会再感觉到疼痛了。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我想尽力试试,但是我能感觉到生命在我的身体中流逝。   鼬君呢?他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   周庄梦蝶,不知道是我梦到了他,还是他梦到了我。   别的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唯一觉得遗憾的是,直到我们最后分开,我也没能在他喜欢的鱼水之欢上给他一些好的回应。我总觉得自己聪明,但在那件事情上却学不好,每次都跟初次一般,笨拙的让我觉得自己宛如智障。   他还在找我吗?还是放弃了?还是……还是,像我一样,翻来覆去的做相似的梦。   我非常讨厌自己现在的状态,死不能死,活不像活。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熬不下去,每天睁开眼的时候都要花点时间判断自己是不是还活着。我尝试着和舜华商量让她给我一个痛快,并承诺会给她我的遗产,然而她没有接受,让我更蛋疼。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我的记忆力开始下降了。这才叫真正的醉生梦死。我感觉不到疼,按理说以我的身体状态,现在应该痛苦的要死,但我却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自己每天都过的很朦胧。就像是在茫茫的大雾里,身体与灵魂分离,感觉不到疼痛,甚至,也不觉得有什么痛苦了,刚开始被□□起来的那种生不如死,已经不复存在。   我开始忘记一些事情,也不再和舜华说话。   大概是我的状态有点吓人,有人告诉了宇智波斑,他就挑了一天来看我。而彼时的我,甚至要花点时间来辨认他是谁。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是一直都在治疗吗?”   “入冬之后她的状态就有点奇怪了……不过她一直不吵不闹,后来我再和她说话,无论说什么,她似乎都没有什么反应了……大人,她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让她活下去,无论需要什么样的药材和方法,不惜一切也要让她恢复起来。”   他在我面前蹲下来,这个时候我已经认出他了,只觉得胸中一滩浊气,很想骂他,但又觉得太没素质了,所以我决定还是不要和他说话。   他叫我的名字。我没有回应。   我觉得这个人简直有病,在我面前叫我的名字,是想告诉我我自己叫什么吗?而且还要蹲在这里叫了一遍又一遍,简直蠢的突破天际。   叫了几遍我都没有反应,他终于放弃,然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居然每天都来看我。   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我觉得我一点问题都没有,前段时间还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整天都在想还有没有什么后事,而现在,我觉得还能再活五百年。   后来,舜华跟我说,宇智波鼬已经和高桥荆订婚,绝无可能再来找我,让我不要再等了。   “他从来没有找过你,夏沙,你还不明白吗?在他心里,木叶和他弟弟,永远是最重要的……你不要再等了。”   我觉得她这番话很有问题,我没有在等他。从我们分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有觉悟了。我记得我最后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我无法分辨出里面的情绪,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只能用悲痛两个字来形容,但是他还是没有挽留我。   最后,我对他说:“宇智波鼬,我会等你来找我的。”   说完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后来我离开的时候,听见他在叫我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见过,鼬君哽咽的声音,那是第一次。   其实我想了很久,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需要在我和木叶或者他弟弟之间做选择的话,我该怎么样,把伤害降到最低。那时他必然是万分为难,但无论如何为难,我想,我也会被放弃,最终的结果,便是鼬君无法言说的内疚和痛苦。   我想,反正我是个废人,或生或死都无所谓,不如让他的余生,过的轻松一点。所以我当时没有表现出憎恨,也没有表现出不在乎,这样对他都是徒增伤害。我告诉他我会等他,我告诉他我对我们的未来仍旧充满希望,他不必自责,一切的苦难都是暂时的。但是我说了谎。   从分开的那一霎那,我就已经绝望了。   我知道,我会客死异乡,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为我这样的废人费事很是不值得,他不用心怀愧疚或者遗憾,他应该得到幸福。   其实,我最后想告诉他。   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鼬君,也不要找我,我希望你以后,连我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终于,寒冬来了。我在一个深夜,听见外面北风呼啸的声音,伸手用指甲开始划我的喉咙。我终于感觉到疼痛,而这疼痛却也不是让我觉得痛苦。   我活了二十年了,见过暗无天日的绝望,也尝过剥皮削骨的生不如死,我想结束它。   谁也不要记得我,让我在这里腐烂,最终化为一抔黄土。 ☆、Chapter 40   我卡文了,来写个宇智波鼬的番外。   六月十四日,离我的生日只有五天,就是我灭族的日子,至此之后,我都不太愿意回忆任何与六月有关的事情。   但是,夏沙却也是出现在六月。   六月二十七号,晴,夏沙穿着一身浅紫色的和服,敲开了我的门。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我隔壁是住了人的。   我一直都知道晓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但是在夏沙出现的时候,我完全无法把她和“危险”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她微笑,神色里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那一刻,我几乎将她的脸和佐助的重合起来,即便理智告诉我,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她说:“我家没人给我做饭,能在你这里吃饭吗?哥哥。”   现在想到当时的情景,我会想笑,那是夏沙第一次叫我“哥哥”,也是在我21岁死前的记忆里唯一的一次,她用“哥哥”敲开了我的门,也敲走了我的饭,然后又将它当作废弃的棋子扔掉。   对她没有用的东西,她从来都不留恋。这就是我认识的夏沙。   在我身边,夏沙一直都是很乖巧的,她不会让你觉得谄媚,但是却很容易能感受到她的亲近,无论是从神态还是动作,她都会让你有一种“我很在乎”你的错觉。   对,错觉。直到我死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   夏沙一直都不知道,我有一段时间非常讨厌她,那个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意图。阿九每天都做出丰盛的饭菜然后等着她来吃,但是有很多次,无论我们等多久,她都没有来,或者是去和迪达拉喝酒了,或者是去找绝下棋。   然而可笑的是,我还是没办法真的狠下心。鬼蛟一直都非常奇怪我对夏沙的特别,他不明白夏沙对我有什么意义能让我如此容忍她。他曾问我,是不是把夏沙当成了我弟弟的替身,我没有回答他,但心里的答案却是否认。   她不是替身,她是寄托。   没有人知道,我也曾想过自杀。坚强或者勇敢,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总有一天会用完的奢侈品。我失眠了很久,那段时间,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几乎要将我折磨疯。我每次有了了结的念头的时候,就会去长廊上看月光。黑暗总是无所不在,但在我死的时候,还是希望能见到一点光。   然而,在开始的时候,夏沙却一直陪着我。我出来看月亮,她的头就会从围墙的另一面冒出来,眼睛如星辰,问我在干什么怎么还不睡,在我还没回答的时候,干净利索的翻墙过来,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拍拍地板就在我身边坐下。   那个时候她的头发不过才过肩,漂亮的五官已经有了雏形。   “我听绝说你的手里剑很厉害,可以教我手里剑吗?”   那一瞬间,我感觉她撺住了我的弱点。但是她的眸子明亮,一派的天真无邪。当时的我进晓不过两个星期,还以为她是绝的暂住在隔壁的妹妹,绝对不会想到几年之后她的成长速度会如此惊人。   对于刚刚灭族的我来说,责任也好,梦想也好,都是太虚无飘渺的东西,木叶的喧嚣已经离我远去,空留我一个人,在千里之外的晓,每日每夜的被梦境折磨。而夏沙却又是如此的真实,她住在我的隔壁,每天跑过来蹭吃的,饭里的胡萝卜要一根一根的挑出来,如果没有,她会吵的让你那顿饭没法吃。   她不在乎我是否是灭族的千古罪人,也不在乎我是否是s级叛忍,她只想有个人在她吃饭的时候帮她挑菜,在她无聊的时候陪她种花,在乞巧节的时候和她去山下的镇子上吃东西。在晓里,她就像是一个异类,外面发生的一切,死亡也好,战争也好,似乎都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我的天真结束在大蛇丸叛变之后她以绝对的优势打败了其他的替补队员,然后接手了“空陈”的位子。那个时候,离我们做邻居,已经有五年,我终于开始正视以前被我忽略掉的危险。   可是,在我面前,她却还是那个依赖我,相信我的邻居妹妹。我曾有过想杀她的念头,但是只闪过一瞬间。我已经明白,她不是我所看到的那样单纯,所以直到最后,在知道她在我的药里下毒的时候,倒也没有那么难受。   反正我是要死的,她下毒或者不下毒,其实结果都是一样。   死之前,我想起她十六岁那一年我问过她的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变成叛忍的吗?”   她看着棋盘,漂亮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听到这个问题连头都没有抬,“是灭族吗?”   “知道你当时还敢来敲我的门。”   她忽然笑了,笑容明媚,像是春日里融化冰雪的日光:“那有什么关系,这里没有什么好人啊,你是叛忍也好,别的什么也好,有什么关系?”说到这里,她忽然开心起来,“哇,s级叛忍每天给我挑菜,我好厉害啊。”   这就是夏沙啊,她就像是穿破所有雾霾的一束光,即便后来我明白了她的利用,明白了她的欺骗,我还是要输。她来敲我门的那一天穿着的紫色和服,早就印在了我的血肉里。   我没有想纵容她,我也想杀她,我也恨过她,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她喝醉的那一次我们接吻,我握着手里的苦无忍耐了很久,还是什么都没有做。我没有了族人,也没有了父母,而佐助和我将会是永远的敌人,这漫长的八年里,只有夏沙来拥抱我。   她不过是想杀我,用生命换取这些,倒也值得。 ☆、Chapter 41 佐助      夏沙的死讯,在12月的时候传来。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我甚至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死了。那个在我面前演了几个月的戏,跟玩游戏一样刷了很多好感度的人,居然也会死。   我坐在暗部的走廊里,看见哥哥走过来,与高桥荆擦肩而过,一眼都没有看她。   “你坐在这里干嘛?”   如果我有夏沙一半的说谎功力,这样的场面根本不算什么。但我站在他面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最终还是说了出口。他听到之后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我有点错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名字。我看见他拿出钥匙,想把办公室的门打开,但是那个钥匙就像泥鳅一样,几次想插进锁里都失败了。   钥匙掉在地上,不知道砸在了谁的心上。   我感受到了他情绪上的不对。   “我知道她是恨我的……我知道……她恨我。”我听见他说。“我知道……她只是……只是不想让我难受。”   “哥哥,我们去把她的尸首带回来吧,我们去找她吧……我不想,让她这样死在异地,她那样讲究的人,一定也不会想这样。”   他却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我想起那次在雪地里,他抱着夏沙时候的表情,一瞬间,觉得他离我似乎很遥远。   他离开了,并没有回应我。   我想起刚刚哥哥口中的恨,觉得有点难以想象。在我的印象里,夏沙并不拥有什么很强的情感。我一直觉得她对哥哥的情感远不如哥哥,而在恨这一方面,我也不知道她对一个人的憎恨是怎样的。   她死之前,在想什么呢?   前段时间,我与卡卡西谈起夏沙,卡卡西说,他觉得夏沙是一个很难让人看透的人,但偏偏她又能很容易看透你。她可以从你的字里行间中判断出你的性格,你的弱点,但是对于她,你却很难看出。   我曾经以为她的弱点是哥哥,但后来才知道是我天真。而最让我觉得难以理解的地方,是她似乎将死亡看成一种让人高兴的节日,甚至于,一直都在等待死亡的来临。   可我以前却觉得,死亡是不会降临在夏沙身上的。她连白颜术都熬过来了,那样椎心蚀骨的痛苦,她都能熬过来,她怎么会死呢?   可报回来的信息却说,第八分队的人,在晓所在的一间房子里,看到了她的尸首,本来双方已经动手,但是最终尸体还是没有能带回来。   尸体。居然,终于有一天,会有人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她。   后来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每天仍旧是战争的讯息,我们都没有时间再去想这件事。哥哥,似乎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有时候我会觉得,夏沙就是我们的一个梦。这个梦将哥哥和我重新送回了家乡,然后独自离去,再也没有回来。   终于有一天,我们取得了大胜,大家都很高兴,喝了点酒,我和哥哥回去的时候他走到门口却不进去了。“她要是知道我喝了酒,一定会闹着要喝的,不要让她知道。”他说。   说完又觉得不对:“但是,我要是不回去,她也肯定会怀疑的。”   我站在他身后,不知道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呢?   她,变成了我们的梦境。变成了哥哥的梦魇。   我从未见过的,这样的情感,来自于我最尊敬的人,全世界,只有夏沙配得上。   哥哥站在门口,面容平静,却让我觉得触目惊心。   我知道,房子里,还有哥哥为夏沙买的拖鞋。他看到她光脚在地上走都会生气。他如果不出去办任务,就算暗部的事情忙到再晚也会回家。   “回家的时候灯总是暗的,但我知道她在等我。”   夏沙,你知道吗?在你死后,有个人,也跟着你一起死了。他无声无息的,跟着你,一起迎接死亡。 ☆、Chapter 42      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绝。   我躺在床上,身旁的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他坐在我的床边,神色平和。   其实他坐在我床边并不太合适,我已经背叛晓,现在我们俩应该属于敌对阵营。但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比起这个,我更加关心为什么我还没死。   “你的嗓子伤到了,恐怕这段时间不能说话……你对自己还真的是下的了手啊夏沙。”   他替我整理被角,居然笑出了声:“真是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再次见到你,居然会是这样的场景……你居然也会去寻死,我几乎都快认不出你了,夏沙。”   天知道我一点也不想见他。我现在想死想的不得了。   “半个月前,我见到了鼬君,夏沙。他还是老样子,你的白颜术非常成功,他现在的实力,已经恢复的很好了。”   我看着他,依旧没什么反应。这些事情,已经让我提不起兴趣来了。   “其实你也不用着急,夏沙,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木叶现在已经有了胜利的趋势,如果宇智波斑战败,你觉得,他会让你独活吗?”   绝说的非常有道理。其实,我总是会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之所以想死,无非是因为我已经找不到我活下去的理由。我以前还拥有仇恨,现在,我连仇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躺了两个多月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这段时间,宇智波斑也不常来,倒是绝来的很勤。九死一生,感觉这个词在我的生命中已经不新鲜了。以前我想活,千方百计也要活下去,现在想死,千方百计还是死不成。   老天爷真会跟我开玩笑。   后来,我的记忆力终于好起来。舜华也不必再每天提心吊胆的担心我什么时候就咽气了。她这时候才告诉我,她说鼬君订婚的事情是骗我的。木叶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只是她看到我那个样子,希望我可以摆脱以前的记忆。   这种担心纯属多余,我实在是没什么记忆需要摆脱,特别是和鼬君有关的。   除了最后的分别,鼬君给我的记忆一直是温暖而美好的。   某一个晴天,舜华推着我——对,没有错,现在本宝宝的身体不好,并不能自己站起来——出去晒太阳的时候,问到我以前在木叶的事情。   她提起这个,却让我又不得不想起了高桥荆。   我当时明明可以直接杀了她,但是我心软了。我直到今天也不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心软。   就在夏日祭过去的第三个月,前线传来了宇智波佐助被生擒的消息。自那一天开始,我就隐隐觉得,我这平安祥和的日子,过到头了。   果然没有几天,宇智波斑派来一个信使,说愿意用宇智波佐助和休战三个月的条件来交换我。佐助的分量暂且不说,光凭休战三个月,就已经可以换好几个我了,毕竟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没有了什么用处,而三个月,对于刚刚遭受重创的木叶来说,无比珍贵。   “所以你就这样被放弃了吗?”舜华问我。   我很想回答是,但是又觉得很没有面子,于是很委婉的说:“倒也没有这么轻易就被放弃……中间,还是挣扎了一下的,但是……敌人比较狡猾。”   “斑大人又做了什么?”她问。   “不是宇智波斑,而是木叶的人……就是你前几天告诉我和鼬君订婚了的那个人,高桥荆。”   其实,这个女人出现在鼬君的房子里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她的敌意。鼬君偏爱黑色,但是房子里的颜色却偏暖,我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后来问起鼬君这个事情,他说这个房子他几乎没怎么回来过,全是高桥在打理,如果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换掉。   我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不满意大发了好吗?   当天我就全给换了,鼬君回来看到粉红色的墙纸的时候我猜他的内心应该是拒绝的。   但你们知道,我这个人,那是十分的宽容,十分的大度,从来不在这种小事上对人斤斤计较,所以我并没有去找高桥荆的麻烦。   而鼬君,虽然也觉得我很大度,但是却也认为我不应该有很大的情绪波动,这样对身体不好,于是也不再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太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实际上我把谁都不太放在眼里,但是万万没想到,最后她还要来坑我一把。   我现在想想真是悔不当初,我当时真的不该心软。回首往事,我真是看不起我自己,太没有作为一个冷血组织成员的职业道德观了。 ☆、Chapter 43      卡卡西走进酒馆的时候,是万万没想到会碰到鼬的。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杯酒,似乎在喝,似乎又只是拿着把玩。   身边的伊鲁卡也吓了一跳:“奇怪了,居然会在这里遇见……”   而鼬见到他们却一点也不惊讶。伊鲁卡非常识相的去到了一边,把地方给他们俩腾出来。   “你这是借酒消愁?前两天高层让你和高桥订婚你拒绝的时候不是一副日天日地的样子……”   鼬默默看了他一眼。   卡卡西装做没看见,继续说:“其实我觉得你和高桥订婚也挺好的,那件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   他还是没说话,似乎是没听见,又似乎是不想回答。卡卡西本来想劝解两句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忽然间又想起了夏沙那朵食人花,这劝解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其实,我觉得你也猜到了……那件事情,如果不是夏沙的默许,高桥根本成功不了。我一直觉得,在她当初去见夏沙的第一刻,夏沙或许就已经猜到她的意图了。”   盯着酒杯沉默了半晌的男人终于开口:“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   “知道是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   两个男人坐在酒吧里喝酒,除了相互吹牛就是交流思想感情了。而趁着这天的好时候,卡卡西终于问出了他疑惑了很久的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当然,你不回答也没什么,唔……我一直想问,你对夏沙……你到底喜欢她哪里啊?”   鼬君手中晃动着的酒杯停了下来,他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会有点失神。“喜欢?”他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如果没有了她,我不太习惯。以前我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总是担心她,她比佐助更不知天高地厚,更无所顾忌,我总是怕她很多事处理不好,但,其实,我一直知道,她根本不需要我的担心。”   “所以你那个时候即使是越狱也要去鬼市找她?”   “那天……”他的神情有点恍惚,“我见到了绝,知道了鬼蛟的下落,我知道我一定能找到她,鬼蛟答应过我会照顾她,就一定会呆在她身边。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感觉,我知道施展白颜术的人是她,我也清楚她不想我去找她……我怎么能不去呢,她在那里,怎么样我都要去的。”   卡卡西露出了一个羡慕的眼神:“真是羡慕你。”   他觉得有些奇怪:“羡慕我?”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生命里出现一个夏沙的……有很多人,即便是想付出生命,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不过,这些也总会过去的,她已经死了,难到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一直这样下去……”他似乎露出了一个笑容,“当然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这样的日子,我也不知道我能过多久。”   卡卡西不知道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放不下的人或者事,这本不是能宣之于口的东西。他和鼬君碰杯,两个人都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在卡卡西的印象里,夏沙一直是个挺安静的人,她不太喜欢和别人说话,一般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更逞论她会拉着和你说话了,至今,连鼬君都没有这样的殊荣。   以前她在医院养病的时候,即便被看管,不能出房门,也很少抱怨,和别的人比起来,她也能担得起沉稳两个字了。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夏沙与鼬君,算是一人占了一个。   “我本来觉得,夏沙那样的,不太适合你,你吧……你更适合那种贤妻良母型的,但是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又觉得,没人能比你们更合适。如果你们不是在晓认识,你还会喜欢她吗?”   “不知道,”他回答的毫不犹豫,“我有时候会想,我如果没有灭族,她如果在木叶长大,我们在忍者学校认识的时候,我岂不是要和一群小男生当情敌……她一直挺讨人喜欢,佐助那样不和人亲近的性子,据说进晓没几天就背她回家了。”说着说着,又笑起来。   卡卡西深以为然:“当初医院里的那几个小姑娘那么不喜欢她,现在==那个叫野晴的女孩儿天天没日没夜的练忍术,说要等她回来之后做她的主治医生……如果她没有离开木叶……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得一起孤独终老了……”   他站起来,转身跟卡卡西说:“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卡卡西有点懵逼:“难不成你还会娶别人。”却不是疑问句。   他轻轻笑了一声,不知道在嘲笑什么:“其实我是想过的,卡卡西前辈,我曾经想过要和高桥订婚,我知道她对我的感情,但是我不能原谅她,我曾经想,我娶了她,除了宇智波太太这个称呼之外她什么都得不到,我也想让她知道,我求而不得的痛苦……”   “……那为什么你又拒绝了?”   宇智波鼬没有回答了。他拿起了搭在椅子背后的外套走出了酒馆。一阵冷风吹来,让他喝下的酒霎时间醒了一半。   前两天他路过一家寺庙,听主持讲经的时候听他说人生八苦,最后一苦就是求不得。   主持问他他是否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他也是这样没有说话就离开了。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我娶别人,她总是会不高兴的。” ☆、Chapter 44      春天到的时候,我听说了宇智波斑战败的消息。据说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来了一个很不要脸的混合双打,最终奇迹般的取得了胜利。可惜,我没有亲眼见到那个情景,不然肯定做梦都要笑醒。   舜华说,要带我逃跑。我觉得很懵逼,她是宇智波斑派来看管我的人,现在却要带我逃跑。   于是我义正严辞的拒绝了她。   逃个屁,还嫌我不够惨,要让我以后每天都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吗?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见到了宇智波斑。彼时我正在和舜华下棋。舜华这个人,棋技差,棋品也差,每次想个半天下了一个子,一看我给她堵死了就要悔棋。故而在她很快的下了非常精妙的一棋之后,我惊讶的抬头,却看到了宇智波斑的脸。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我见他,心情最好的一次。   “你真是一点也不像你母亲,”他跟我说,“真的一点也不像,如果不是你的血统和眼睛,我几乎不敢相信你是我和她的女儿……即便是在外貌上,她也远不及你。”   确实,在外貌上,我和他更像一些,这却只会让我更加厌恶我自己。   “在你出生的时候,她连多看你一眼都不愿意,但我知道,她心里,其实是喜欢你的,否则不会求延带你离开晓,抚养你长大……因为延,你大约已经恨我恨到极致了,我以前都没有发现,你杀延的时候那样的干脆果决,在晓的日子里又是那样的游戏人间,我几乎以为,你对延是没有感觉的。”   我本来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语气却尽量显得放松:“无论怎样,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宇智波斑,你败了。”   “……是,我败了,但你不也败了吗?木叶放弃你的那一刻,你就是我这边的人,我失败了,你自然也得陪着我死。”   我露出微笑:“很好,这是我想要的结局。以前蝎跑去给迪达拉报仇的时候我不太理解,我原本以为他会离开晓,然后找一个地方种种花养养草,安稳的过一生,这样也算善终了……但我后来却理解他了,对他来说,替迪达拉战死,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就像我一样,我只想让你死。”   “你死,就是我的善终。”   他忽然问我:“鼬君呢?你善终了,鼬君怎么办?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外面,你的名字已经被列入了死亡名单里,但是在这之前,几乎每一场战斗我都能看见他,我知道他在找你,或许,现在也没有放弃。”   “他会遇到合适的人,”我说,“他和我是不一样的,我这个人多疑猜忌,从来不在乎大局是什么,但他,他知道他的责任,他需要一位妻子,没有我,以后也会有别人,我知道,即便我死了,他也会好好的活下去。”   “是吗?”他的脸上带着嘲讽,“可我见到的,和你所想的,似乎并不一样,这些日子,他似乎活的并不好,前段时间,他受到了军纪的处罚,罪名是杀害俘虏,你可知道,他杀俘虏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回答,他也不在意:“是因为,那个人毁掉了一串猫眼石,我当时还有些奇怪,不过我想,那串猫眼石,应该和你有关。”   说着说着,他又高兴起来:“真是让我没想到,鼬君是何等沉稳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有今天……我知道他爱你,却不想,居然会到这样的地步,或许,我们之间,还能玩最后一个游戏。”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用我来做什么?难不成,你会以为木叶会为了交换我,而像你妥协?”   他摇头:“不是木叶,是鼬君……我想知道,如果我用你,来交换宇智波佐助的轮回眼,鼬君和佐助会不会答应,你觉得呢?不过,他们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也很高兴。”   之后几天,我再也不和舜华下棋了。我总是四十五度角望望天空,看起来忧郁的很明媚。舜华差点又以为我回归了以前的状态,战战兢兢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我身边。   绝却很淡定,他对舜华说:“夏沙这个人,只有在想阴谋诡计的时候会显得很忧郁。”   放屁,我上次被宇智波斑砍了一刀的时候也很忧郁。   他和我讨论这一次的交换:“你觉得鼬君会答应吗?”   “眼睛又不是他的,他答应有什么用,你不如问我宇智波佐助会不会答应。”   他从善如流:“你觉得宇智波佐助会答应吗?”   “不会。”   绝很感慨:“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不自信的夏沙。”   我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我却不这么认为,”他接着说,“虽然他上次放弃了你,但是这一次,我却觉得,他不会。”   “你似乎误会了,我说的是他们不会答应,我并没有觉得鼬君会放弃我……那个时候在我和木叶还有佐助之间做选择,他也没有真正放弃我。”   “他没有?怎么可能,你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几乎没有遭到什么阻碍。”   我回想起那个时候,却觉得很恍惚:“他确实没有。那个时候他找来了鬼蛟,让鬼蛟把我劫走,鬼蛟并不是木叶的人,被他劫走算不上是木叶反悔。”   “为什么后来失败了?如果是你和鼬君联手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应该很高。”   “因为我这个人有很高的思想觉悟和道德情操,觉得这样欺骗他人的行为是不对的,并没有配合他们。”   “……”还好他将到嘴的“***”两个字咽了回去。   “我被劫走能怎么样?交易不达成,宇智波佐助不会回来,也不会有休战期,木叶的胜算,仍旧会低的可怜……不过我后来才知道,佐助并没有被生擒,只是被逼的和木叶切断了联系,宇智波斑却利用这一点做交易的筹码,我也算被他摆了一道。”    ☆、Chapter 45      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终于枯死了。我很忧伤,感觉人生充满了绝望,舜华却说,我每次都把不想喝的药拿去浇花,它们能活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奇迹了,我不应该要求太高。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宇智波斑向鼬君提出的交易,被要求了七天的考虑时间。   舜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破口大骂,说这居然还要考虑,太过分了,渣男渣男渣男。   我默默对着药碗吹气,等药凉的差不多的时候,把它倒在了旁边的盆栽里。   我不想烫着这些花草。我真是个好人。   可是,我没有等到第七天就得到了结果。   三天之后的一个夜晚,我已经入睡,却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我当时就觉得这真是绝了,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晚上除了□□和虫子就没听见过别的生灵的声音,连人都没有见过几个。   但是,听那个阵仗,似乎不止一个人。   我在柜子里找到了一副耳塞,把耳朵堵住,打算继续睡。舜华就是在这么时候推开了我的门。现在的年轻人,进来都不先敲门,太没有礼貌了。   她似乎是被我的淡定惊呆了,然后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还不快点起来,居然还打算继续睡,有人闯进起了,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我心说,躲你奶奶个腿。   然后当着她的面掖了掖被角,闭上了眼。舜华很绝望,她连同被子一起把我抱起来,向外走去。   她走出来我才发现,外面居然还站着别人,从着装来看,应该是宇智波斑的下属,其中一个人过来和舜华说话,说前面还没有消息传来,不知道闯进来的人是谁。舜华拍了拍我的被子,问:“谁会这样正面闯?你以前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这个问题真是问的好:“我得罪的人?那要是把名字列出来,估计能出本书,还不一定位置够。”   舜华更绝望了。   我住的地方是在山上,上山和下山都是同一条路,如果要另辟蹊径,就要走一条险道,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舜华已经没有选择。   她背着我赶路。由于我的身体原因,在半路的时候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她过来喂我喝水,我却拉住她的手,告诉她,如果等下打起来,让她自己跑。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能保住你。”   和这种没脑子的人说话就是累:“我说的不是那些闯进来的人,”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离我们不远的那些忍者,“如果他们到时候要动手,你不要管我,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舜华惊讶的想回头看,还好及时被我拉住:“别回头,他们会注意到的。”   她的语气变的小心翼翼起来:“怎么可能……他们……他们是斑大人派来保护你的……”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斑派她来看管我简直就是毕生犯的最大错误:“我们现在要离开,说明那些人已经闯进来了,舜华,如果闯进来的人不是我的仇人,那这些人就会变成仇人,你懂吗?”   这个智障当然是没有听懂的。   我只能说的更加直白:“如果闯进来的人是宇智波鼬……那么如果他找到我,这些人的任务就不再是保护我了,因为宇智波鼬不会伤害我,我根本就不需要保护,但是来的似乎不止一个人,如果是鼬和佐助一起来,这些人要在他们两个人的手下活着把我带走会非常的艰难,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杀了我,我想,宇智波斑应该也是这么吩咐他们的。”   舜华有些发愣,她看着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怎么会这样……你……你不是斑大人的女儿吗?”   我微笑:“父女反目,亲者为仇,这种事,可是多了去了。”   她反握住我的手:“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保护你。”   我摇头,语气平静:“别犯傻,没人能保住我。你还记得我前段时间教你的火系忍术吗,等下他们要杀我,你不要反抗,然后在我死后一把火烧了我的尸体,不要让鼬君看到,不要让任何人看到。死总是很狼狈,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之后你就逃跑吧,你接触了这样的秘密,宇智波斑不会放过你,你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等宇智波斑死了,你再回来。”   她仍旧愣愣的,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办……你不能就这样死了……你怎么能这么平静的……和我说这些……”   我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别害怕,舜华,你只用按照我说的做,这些事情都很简单,我也会解脱。”   “你不想见他吗?”   “想,但是我不能,宇智波斑很快会赶到,带着我,谁能出去?还有这些人……就算你要保护我,你觉得你能敌的过他们这么多人?或许,鼬君还没有赶过来,我就已经死了。”   她慢慢冷静下来,眼睛里似乎有种我看不懂的光。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夏沙,我会保护你。”   她说。    ☆、Chapter46   烟花瞬间将夜空点亮,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我真是觉得透心凉心飞扬。这世上总有这么一些人,放着好好的康庄大道不走,偏偏对作死情有独钟。这个烟花被舜华放出来,已经暴露了我们的位置,从这一刻起,在那些人眼里,舜华已经被打上的叛徒的标签。   好在舜华还知道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她用极快的速度抽出苦无,了断了离她最近的那个忍者。战斗来的猝不及防。   作为一个废人,我能做的,大概就是穿个超短裙,在她旁边跳舞打气。   但目前来说,她似乎也不太需要。   我多年忍者经验的判断并没有出问题,舜华确实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她的体力渐渐不支,也落在了下风。   绝却极快的赶了过来。我这才知道,她的那个烟花,是给绝的信号,因为论速度,没有人能比的上绝。   我看见了绝右臂上有负伤的痕迹,是天照造成的伤痕。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他是被宇智波斑伤的。   有了绝,那战斗结束的就很快了。他发挥了他的长处,带着我和舜华一起逃跑。但是,从那一瞬间,忽然有一种不安慢慢的侵蚀了我,在绝出现之后,我总觉得,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控,让我很不安。   我并不能判断绝把我和舜华带到了哪里,似乎已经离我原来住的地方有些远了。舜华去给我找水,她一走我就问:“是鼬君来了?”   他不太在意的样子:“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真正确定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的高兴。他居然真的来了。   “你现在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   绝在离我不远处坐下来,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他似乎被伤的很重,整个手臂都是漆黑一片,皮肉甚至有些翻卷的痕迹。   舜华很快就回来,把水递给我的时候,高兴的说:“你看,我说我们会没事的,我没有骗你吧。前几天,绝大人就把那个信号给我了,他跟我说,如果遇到什么紧急的情况,就……”   我正低头喝水,心里还在鄙视她“***儿童欢乐多”,她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好像有献血滴在我的睡裙上。   我抬起头,入眼的,是插在舜华心脏上的那一把苦无。   绝站在她身后,表情平静。   苦无被抽出来,舜华朝我倒下来。绝怕她砸到我,伸手拉了她一把。她倒在我身边,脸上带着震惊,似乎不敢相信。那一瞬间,我的脑子忽然空白了,我想到了我要救她,但是理智告诉我,那样的伤口已经没救了,我想问绝为什么,但是理智告诉我,答案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了。宇智波夏沙,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无能的人。   一刀毙命。没有人,会比晓的人更明白如何干脆果决的杀一个人。   绝过来想抱我起来,我挣脱他的手,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居然没有被躲开。他的脸被我打偏了,但是神色还是很平静。我终于明白我的不安来自于哪里。我居然忘了,绝对我来说不是同伴,对舜华来说也不是同伴,在舜华背叛的那一刻,他们就是敌人了。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我早就应该想到的,舜华那个弱智儿童分不清,但是我……我怎么能搞混……   “消气了吗?我知道你挺喜欢她的,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可以不杀她……你也是想要救我的吧,不然你不会过来,她不会给你产生什么阻碍,她一直都想救我。”   “她不会,但是你会……其实你应该也发现了,舜华……是叫这个名字吧,她和以前的你其实挺像的,不太能感知到情感,所以很少会被他人影响,宇智波斑当初就是看中这一点,才让她来照顾你,但是他自己都忘了,你们两个是一样的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们两个,才是同伴。”   “她只是……”我又看了她一眼,她的身体还很温暖。   “她只是想保护你,我也想保护你,但是,我不会把你交给鼬君,她就不一定了。你说的话,她总是很放在心上,如果你教唆她,或许事情就会变的很麻烦了,我不得不杀了她。”   “不得不?”我看着他,眼睛里是嘲讽还是愤怒我自己都分不清,“这真是我听过最无奈的不得不了。”   “不要任性,夏沙,你以前可不会这么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是,这样的事情,我以前是做不出来的。我会沉默,然后找机会想办法从绝身上讨回来。但是舜华……我却不知道怎么讨回来,我就算杀了绝,她也不会再活过来了。我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不能这样,我得冷静下来,文明一点,理智一点,绝现在掌握着我的生死,我只有这样,才能重新把握局势。   但是她的血液流到我的脚下,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她血液的温度。   ***,理智个屁,文明去他妈。   我伸手抱住了绝,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就僵硬了。   我睡裙的口袋里,是刚刚舜华递给我的一把让我保命的手里剑。此时,那个手里剑就在我的手里。   他在我耳边说:“你要因为这个人,用你手里的手里剑,划破我的喉咙吗?”   我的声音非常平静:“你会反抗吗?”   “你可以试试,你就知道我会不会反抗了。”   我已经做好了下一瞬间就被他拧断脖子的准备。   但,就在这一瞬间,黑夜被一道光划破,几秒钟之后,是轰隆隆的雷声。   那道闪电照亮了我的周围,不远处,鼬君站在那里,漆黑的瞳仁如一片黑暗的大海。 ☆、Chapter 47      我被绝推开,他虽然控制了力道,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疼痛。下一秒就是剧烈的打斗声,覆盖掉了轰隆隆的雷声。   下雨了。   有人将袍子披在了我身上,带着一股陌生的味道。我的脑子开始混沌,大约是身体没有办法承受这样强度的变故。在我身边,宇智波佐助蹲下来,和我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淹没在了四周的嘈杂里。   我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热闹的夜了。   我一点也不担心那边的战争,绝已经受了重伤,而佐助这样淡定的站在我身边,只能说明这场战斗的实力很悬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战斗结束了。   本来我很想给大家直播一下这场战争,但是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办法跟上他们的速度。我甚至连他们的结印动作都看不清楚。   鼬君回到我身边来,伸手将我抱起,力道勒的我有点疼。   他的手臂有点发抖,带着我从未在他身上看到的一种近乎恐惧的情绪。我反手抱住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对不起。”   所有的风雨似乎都离我远去了。   宇智波佐助站在旁边吃狗粮似乎吃的有点饱,我也不好意思太过分。“我们走吧。”   他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里面又是沉默的黑暗。“好,我们回家吧。”   我在他的怀里直起身,看见了不远处,倒在血泊里的绝。   我想挣脱鼬君,他却抓紧了我,不容我拒绝的把我抱在怀里。“我去和他说几句话,你和我一起过去,好吗?”   鼬君的头点地很艰难。   其实,算起来,从战争开始到现在,也不过只有三四年的时间,但,死亡的人数,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不能提起的数字。晓已经解散,原来的成员也大多死在战乱里。他们都曾经是叱咤风云的人,被誉为顶尖天才的迪达拉和蝎,一心科技兴国的大蛇丸,还有那些我不记得名字的人,他们或许都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会有这样的下场。   绝还是很平静,他今天,对什么都很看的开。我看见他身上的伤口,虽然深但是并不致命。鼬君并没有想杀他。   他说:“其实你一直知道对吗?你一直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我知道。”   我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绝望:“是啊……你怎么会不知道,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像我们这种人,像我们这种人……”   像我们这种人,不配拥有感情。   曾几何时,他这样告诉我。   “你是掩藏的很好,只是……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事情,我很感激你。“   “偏偏是鼬君……这么多年了,偏偏是鼬君……有时候,我也会不甘心,我一直以为,你会永远那样,冷漠,理智……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鼬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蹲下身来,在他身边坐下,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睛里的悲凉让我无法和他对视。   “你呢?“我说,”你在晓呆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为什么会是我?”   他对我微笑:“为什么是你……因为你出现了,当然就是你了……”说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鼬君站在我的身后,一直很戒备,我不明白他在戒备什么,只是在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抱起了我。他的脸色看起来想往绝的脸上补一脚,或者直接来一刀。   我本来还有话要和绝说,但是比起鼬君,再有别的,倒也不再那么重要。矫情女主角圣母心爆表之类的真的不适合我,我连让绝保重这样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感激他曾为我做过的事情,但是舜华的死,却也能让我有杀他的念头。如果鼬君那个时候不出现,我在向他的脖子挥刀的时候会毫不犹豫。   “我只想带你走。”绝说。   “但你杀死了要保护我的人,”我回答,“与其说我是在为舜华报仇,不如说我在自保。在你向舜华挥刀的那一瞬间,我就不再信任你,我不信任的人,最让我有安全感的存在方式,就是尸体的形式。”   他忽然笑了:“你不再信任我?鼬……他也曾放弃过你,不是吗?”   鼬君的手又收紧了一点点。   我看了鼬君一眼,他的面色依旧平静,似乎没有听见我们刚才的话,但是手臂上的力量却与面色完全相反。   我了解这个人,他的情绪越激烈,才会越平静。   “他是他,你是你。”我说,“我知道,无论如何,他总是会来找我的。”   我听到了绝的笑声,在这凄厉的雨夜里,像是末路的狼群发出的最后的嘶吼。   “夏沙,你果然是没有变,你仍旧冷血。”   鼬君带我离开的时候,佐助已经用一块白布将舜华的尸体掩盖,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替她下葬。我知道,其实下不下葬,对舜华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每一个忍者,在成为忍者的那一天,就做好了客死异乡,死无葬身的准备。   我们这些人,谁又觉得自己一定能平安一生?   绝最后让我凑近,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他和我说起了宇智波斑,冷静而又平和,和刚才几乎不是一个人,我知道,他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他们惨败,无人能生还,这是战争。   雨还是在下,我看见了远处的火光,像初升的太阳。 ☆、Chapter 48   我们找到一个山洞避雨。鼬君还是抱着我,他的神色平静,手臂却很僵硬。说实话,我被抱的有点不舒服,而刚好我这个人又是个实话实说的人,于是就很不留情面的让他把我放下来。   他低头看着我,没有说话,当然也没有松手。   我一点也不虚,他已经这么看着我很久了。   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我一整个晚上没有怎么休息,已经有点吃不消,但是夜还没有结束,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我抱着他,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上的味道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让我更加不舒服,好在茶香味是我熟悉的,倒还是能忍受。   我眯了一会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听见鼬和佐助在说话。   “我找到那个地方了,但是不敢轻举妄动……夏沙现在的身体……我们要不要先把她送出去?”   “能确定宇智波斑在里面吗?”   “有很强的查克拉的气息,应该是他没有错。”   他们刚好说到这里,发现我醒了,便停止了交谈。   雨没有停,看来我并没有睡太久。恍然间被按进一个人的怀里,他身上的血腥气息淡了不少,似乎是清洗过。我抬起头,看见他漆黑的瞳仁。   而他的唇压下来,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觉得所有的气息都被吸走了。他的吻向来温柔,很少出现这样恨不得吃了我的急切。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分开,他沉声叫我的名字。   “你是不是很想我?”我调笑。   这种问题他当然不会回答,只是不由分说的再次把我按进怀里,心跳声震的我耳膜有点疼。   “等我办完了这件事情,我就带你回家。”他说。   我抬起头看他,他的表情严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樱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会有孩子?”   “那就不要孩子。”   “……木叶也不喜欢我,那些刁民总是想害朕。”   “那我们离开木叶。”   “你这个牺牲有点大啊……你这个同志的思想觉悟怎么下降的这么快……我这么多病多灾,你也不怕赔本……”   他笑起来,这是我见到他之后他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我现在才相信……我是真的找到了你,”他说,“夏沙,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我觉得我完了,我,宇智波夏沙,一个心理素质这么好,看小黄书从来不脸红的人,现在,特么真的觉得有点害羞了。最要命的是,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接,马德,我看了这么多年的黄色笑话都白看了,怎么关键时刻一个都想不起来,连插科打诨都不会?   我告诫我自己,一切糖衣炮弹都是纸老虎。   然后对面的纸老虎又说:“要不是佐助在这里……我现在真想……”   我有了想跳起来的冲动,连忙捂住了他的嘴……这个人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当宇智波佐助是聋子听不见吗?   我往佐助那边看了一眼,他看着远方,像在思考人生,装作真的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我觉得我得把画风拉回来   “佐助是不是找到了宇智波斑?”   他没有回答,似乎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这对我来说是件大事,我不能这样让他糊弄过去,我问:“你们找到了他的地址对吗?你会带我去见他吗?”   他的表情变的凝重起来:“夏沙……卡卡西他们在赶来的路上了,应该很快就到,他们会保护你,等我办完了这件事,会立刻回来找你的。”   “你要去和宇智波斑决一死战?”   他的目光温和而坚定:“算不上决一死战,他受了重伤,我们赢的机率非常大……”   机率非常高……这几个字真是让我听的头疼。   “我要去见他。”我说,不容拒绝。我很少会在某一件事情上这样坚持,但是唯独这件事情,我和宇智波斑之间的事,只能让我们自己解决,鼬君也无法插手。   他摇摇头。   我抓准他的手,声音有些急切:“鼬,你还记得蝎最后对我说的话吗?他说,宇智波斑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你难道不奇怪,你们的动静闹的这么大,为什么他到现在也不出现?”   他眯起了眼睛,神色有些困惑。   “这就是我一定要跟着去的原因……鼬,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除了一双轮回眼他什么都没有,而哪怕是轮回眼,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了……除了,白颜术。”   他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身体不自觉的僵硬了。   “这一次,我不仅仅是想去见他,或许,我还能见到我……传说中的母亲,宇智波铃。” ☆、chapter 49   宇智波鼬曾经和我谈起过他灭族的那一夜。我原本以为这段记忆对他来说会如延对我,是一段无法提及的往事,但是他在说起的时候却很平静,他和我说起他的母亲,据说那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人,非常疼爱他,如蒲苇一样,柔软而又坚强。   当时我对这种谈话很厌恶,我没有可以谈及的“母亲”,也没有见过什么温柔微笑,善良而又坚强的女人。自我来到晓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想怎么活下去比较好,为此杀了很多人,别特么什么温柔微笑着的女人,我有时候连我杀的人长啥样儿都不知道。   我曾经迷失过很长一段时间,残暴而有冷血,而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这位一直住在我隔壁的同志,从来不去喝花酒,也不参合我们的黄色笑话。   我一直觉得,如果有一个词能精准的形容一下这个男人最让我印象深刻的特质,那就是不忘初心。   **初心多少钱一斤来着?   在去找宇智波斑之前,我又问了他关于他母亲的事情,我当然问的不是什么待会儿可能要第一次见我妈我带什么见面礼好这种问题,而是比较高深的一个。“如果这次复活的是你的母亲,你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她啊?”   他思考了一下,然后说:“还能怎么对待,我这么罪孽深重,当然是当场切腹自尽比较合适。”   行了,闭嘴吧你。   切个锤子,我要切第一个把你切了。   可能是觉得我的情绪有点低落,他将我搂紧。我抬起头,感觉到有雨水落进了我的眼睛里,冰冰凉凉,冷进了我心里。   我万万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宇智波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甚至没有认出来。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上天好像在他身上偷走了几十年的时间,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老去。他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眼窝里已经空了,血肉模糊。   我在宇智波鼬的前膝盖上抽出一支苦无,然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朝宇智波斑走去。他连忙拉住我,将我死死的按在怀里。   “夏沙?……还有鼬君……”他说着露出笑容。   他的状态很明显是用了白颜术,并且既然他没有死亡,说明成功了。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我必须保持冷静,但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只觉得恨意汹涌而来。   卡卡西曾告诉我要释怀,但,怎么才能释怀,鼬君至今不敢去宇智波家的老宅,宁愿宅在小公寓里也不肯回去,我们这些人,谁对过去又能真正释怀?   “让她过来吧,鼬君,我现在,没有杀她的能力。”我听见宇智波斑的声音。   过了片刻,鼬君的手臂终于松了。他对我说:“你不要动手,你想杀他,我会替你杀。”   我没有动,直直的看着他,现在除了他的脸我不敢将目光放在别处。我将苦无重新放回他的手里。他感觉到我的颤抖,又回握住我。目光温柔。“不要怕,夏沙。”   我走到宇智波斑的身边,看到他的身体干枯到衣服都撑不起来。难怪当初我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凤和曾说我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看来确实是这样。   “你要杀我吗?”他问我。   “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做好事给你送药的?”我嗤笑,“今天夜里下了好大的雨,正好,明天一早,这里所有的血液都会被冲刷干净,真是个好天气。”   他也笑了:“是个好天气,我知道鼬君会来,却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真好,你赢的彻底。”   他忽然偏了一下头,继续道:“我记得宇智波家全族被灭的那天晚上正是月中,月亮如银盘,照的所有东西都发亮,鼬君还记得那一夜吗?”   宇智波鼬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中开始有杀意。   “宇智波美琴……好像是这个名字吧,在你杀她的时候,可曾向你求饶?我还记得那一夜,真是个美好的夜晚,我那个时候看中了你的眼睛,想让你进晓,等你死后就将你的眼睛送给夏沙……但你和夏沙一样,真是果决的让我惊讶。“   他的话音一落我就明白,宇智波斑这是在求死。   但是我还没来的及有什么动作,就看见了宇智波佐助的玄色衣袍闪过,下一秒,就看见了一支刺在宇智波斑胸口的苦无。   并没有刺中要害。   佐助的身体隐藏在黑暗里,看宇智波斑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死人。   或许,对他来说,宇智波斑就是死人。   斑向后倒去,鲜血大量的涌出来。我听见他说:“夏沙……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是这样恨我吗?延不过只照顾了你十年而已,你来到晓之后,不也在我身边呆了十年?”   我真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有什么资格和他比?”   “呵……原来你们都是这样……那个男人……就算他死了,我也没有赢他……”   我不想和他谈论延,每一次提起延的名字,都让我觉得亵渎。   忽然间,有东西被撞倒的声音传过来。我转头,看见了一个一袭白裙的女人,面容和我有些相似。她看着我,目光里带着恐惧和惊惶,仿佛我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原来这就是宇智波铃。   居然……居然是这样普通的一个人。   原来延是为了她才这样出生入死。   我忽然觉得我当时问鼬君的问题非常可笑,我应该拿什么态度对待这个人?这世上,还有什么会比杀了她更好的态度?   我要让她在宇智波斑之前死,然后将他们的尸骨烧成灰,洒在相隔千里的天南海北。宇智波斑为了复活她花过如此沉重的代价,我要让他们永不相见。   我朝那个女人走过去,宇智波斑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突然拉住了我的脚踝,力道极大。他用凶狠而警告的语气叫我的名字。   但他能阻止我,却不能阻止别人,那个女人瞬间就被佐助用苦无顶住了脖子。而鼬君则伸手砍掉了宇智波斑抓着我的手臂。   他伤的这样重,终于说不出话了。   这是我和宇智波铃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唯一的一次,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我甚至没有想起过她的脸。而她唯一和我说过的两句话,第一句是“你就是夏沙?”,第二句是“延死了吗?”   这两个问题,我一个都没有回答。   延死了吗?   我想起延曾和我说起她时候的表情,而现在,她却问了我这样的问题,没有伤心,更多的是惊讶。   对,如果她喜欢延,当初应该和延一起走的。   我绝不会让她今天活着走出去,她活着,就像是对延这么多年的感情和付出的嘲笑。   这个时候,我脚下的地面却开始晃动,鼬君感觉到了危险,抱着我往外逃去,但是却被无形的墙壁弹了回来。   我的头顶上有悬梁砸下来,鼬君将我推开,自己却没有来得及躲开。“夏沙,我的查克拉似乎被封了……是月读。”他说。   不过短短的一分钟,地面的晃动已经损毁了地基,石块不断的从头顶砸下,发出沉重的响声,我站立不稳,只能匍匐着爬到他身边去。不远处的宇智波斑双目望着天花板,眼珠已经开始涣散。   死不瞑目。   我撑着力气,想将他身上的悬梁移开。   “别任性,夏沙,你这样很危险……你不要闹……”   “出不去的话,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我说。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仍旧没有移动分毫,后来只觉得肩膀一沉,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就先听见了肩胛骨断裂的声音。沉闷,又有点刺耳。   鼬君的声音忽然清晰:“夏沙!夏沙……”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钻心的疼。我的肩膀被砸变了形,躺下只会更加疼痛,而此时我却已经没有了站立起来的力气。   我停下了,死神却不会停下脚步,头顶上的吊灯终于经受不住这样的晃动从天花板上脱离,在我的视线中越放越大。在砸中我的那一刻,却被什么人撞开,我看见了宇智波铃的一袭白衣闪过,似乎有血液滴在了我的脸上。   救我个屁,几分钟前我还想将你千刀万剐。   耳边传来鼬君让佐助带我离开的声音,我想开口反驳,但是已经发不出声,只能用尽全力抓住他的手来表达宁死不屈的意愿。   终于。   什么也听不见了。   起风了。   河面上被吹起了阵阵涟漪。延告诉我外面今天吹的是北风,冬天已经降临。   我端着烛火站在河边看着来往的船只,只觉得肩胛骨上传来莫名的疼痛。   大约是我昨天晚上睡觉落枕了。   延在屋里大声叫我的名字,好像还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之类的。   我一转头,一阵风迎面吹来,吹熄了我手上的烛火,四周忽然全部黑下来。   就像有一只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一觉醒来,我还躺在鬼市里我精心设立过的小床上。   不过是浮生一梦。 ☆、Chapter 49      就像是一个梦。   宇智波鼬从火影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凌晨3点了,五代目纲手陪着他们熬了大半宿,终于是告了一段落。他看了看表,现在这个点回去,肯定会吵醒母亲,于是便决定去他附近的公寓凑合一宿。   同队的池内丸来和他道别:“队长你真拼啊,这么赶着回来是不是迫不及待的要见未婚妻?”   宇智波鼬的表情像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才想起来有个未婚妻。毕竟他确实是太忙,家里给他订婚的那个女孩子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之所以今天赶回来,是因为下午是佐助的中忍考试的时间,他答应过要回来给他加油。   第二天早上回家的时候佐助看见他果然很高兴。“我就知道哥哥不会骗我的!”说着就跑到厨房去找美琴炫耀,“妈妈,哥哥回来了,他来看我的考试!”   他陪着佐助一起高兴,恍然间想了一下自己的中忍考试,却没什么印象,他前面的十几年确实没有遇到过什么让他觉得特别艰难的考核,即便是暗部的选拔,也算通过的比较轻松。   过了一会美琴探出头来,让他去邀请久奈一起去看佐助的考试。久奈是他的未婚妻,大约是觉得这段时间冷落了她,美琴想让他弥补一下。他想了下自己下午确实也没有什么事情,便答应了。   “等你们结了婚,我就算了了桩大事了。”美琴念叨着。   鼬没有回应,一边给佐助剥桔子一边跟他讲考试的注意事项。   谁知道美琴却误会他不太高兴:“怎么,你和久奈吵架了吗?你得让着点女孩子啊……”   他真是哭笑不得:“没有……我只是最近太忙了。”   “再忙也不能冷落了人家。”   眼看这话头有点收不住,只能连忙答应了。   美琴走后佐助却对他说:“哥哥不想邀请就算了,反正久奈姐姐也不喜欢看别人打架。”   “口无遮拦,”他戳了一下佐助的额头,“你是去考试的不是去打架的。”   况且,事情哪里有这么容易能让他随心所欲,说不想请就可以不请?   其实,他也不是厌恶那个女孩儿,只是觉得很疲惫,没什么心情去应付女孩子……他是刚刚从鲜血里走出来的人,身上的血腥味都还没有洗掉,只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佐助是最后几个出场的,对手是四代目的儿子鸣人。对这个孩子他了解的不多,倒是经常听到美琴提起,说他们在学校的时候老是对着干,佐助每次都被气得跳脚。   久奈和他说话,他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女孩便生气了,不再和他搭腔。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右手边的位置有两个人坐了下来。两个人都带着面具。今天刚好是中元节,街上有许多卖面具的小贩,只是没想到有人这么早就戴上了。   “所以你到底把我带过来做什么,看这些人菜鸡互啄吗?”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清清冷冷。   一旁的年轻男子回答:“我带你来看年轻的肉体啊!”   接着就是女孩的一声嗤笑,轻蔑的神色隔着面具都能让人感觉到。   终于轮到了佐助。   “哦?那位就是宇智波家的小少爷了……我刚才在路上听延说起过他的哥哥,据说是宇智波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从小就是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   久奈听到他的名字,转过头来看了看那两个人,又给了他一个揶揄的眼神。他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戴着面具的女孩儿似乎比他还心不在焉:“哦。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走?我还想去逛书店。”   “你?逛书店?拉倒吧你,我比较相信你去逛花酒街。”   女孩儿的声音非常清冷,几乎不带什么感情,可他又觉得听起来似乎年纪不大,他极少在这样的年纪听到如此冷漠的声音。   年轻男子像是没有感受到女孩儿的不耐烦,接着说:“呦,这位小少爷实力看起来不错嘛,这样的天赋已经罕见了……嘿嘿,等下我们去找延,说不定还能碰见宇智波鼬,看看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是什么样的。”   听到这里,久奈的笑容更深。这种偷听别人说话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干,不知道是该离开好继续坐着好。   “行了行了,你能别bb了吗,一大把年纪了丢不丢人……你要真这么喜欢他,要不我帮你把他睡到手?”   这下是真的听不下去了。佐助的比赛还没有完,他已经站起了身,久奈奇怪的看着他。“我去一下洗手间。”声音非常平静。   那两个人一点也没发现他的窘迫。“不用了谢谢你,我觉得这种没节操没下限的事情你还是自己消受比较合适,夏沙同学。”   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他转过头去,看到那个女孩子消瘦的背影。她穿着长袍,脸也被面具遮着,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那样的白,几乎脱离了正常人的肤色。   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却又忘了在哪里听过。   这一场,佐助和鸣人打了个平局。   没想到,居然应证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话,他和佐助回到家的时候,果然又见到了夏沙。虽然女孩儿已经摘下面具并且换掉了黑色的长袍,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皮肤白的惊人,五官精致,带着一种令人惊艳的美。   夏沙正陪着美琴在说话,看到他的时候带着点惊讶,想来是已经认出他了。其实这算是一件窘事,不知道被人发现背后讨论他人和被人发现偷听,哪个更加尴尬?   但这对夏沙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下一秒她就已经收敛好神色,带着温和而又冷漠的微笑:“原来这就是鼬少爷,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夏沙。”   演技毫无破绽。   “你好,我是宇智波鼬。”初次见面什么的,他是真的说不出口。   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美琴很高兴得样子:“刚才夏沙还在说特地去看了佐助的比赛。夏沙是第一次到木叶来,很惊讶木叶的孩子们这么小就有这样的实力了,正好佐助这段时间没事,可以带夏沙姐姐逛逛。”   我真是差点就信了……   宇智波鼬看了女孩儿一眼,她笑容依旧温和有度,完全没有一点尴尬的样子。   如果他记的没错的话,她是在同伴的压迫下去看的比赛,并且各种吐槽菜鸡互啄,从第一场比赛开始之前就一副“***赛毁我青春”的样子花式要走……   佐助打了平手很不高兴:“不要……我最近还要修炼,没有时间,让哥哥去吧。”   “……”   说实话,宇智波鼬长这么大,极少极少遇到这么尴尬的情况。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对面的女孩是否介意他这个背后被议论并且撞破她说谎不打草稿的人带着她逛木叶。   夏沙完全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不必麻烦了,我这几天赶路也累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请鼬少爷带我逛了。”   夏沙就这样在宇智波家住了下来。不到一个月,就用一箱番茄征服了佐助,并同时在每日的谈话中拉拢了他妈妈美琴,唯独对他开启不闻不问,见面冷漠打招呼的模式。而之后他才知道,父亲的意思,是想让他和夏沙订婚。   他知道的时候很惊讶,毕竟他是有未婚妻的,但父亲却说,夏沙具有极强的血统,而宇智波家,需要一个拥有同样强度血统的孩子。这种事情当然是由家族决定的,不容他置喙。   他和久奈解除婚约后便再没有见过她。这样不守信用的如丑闻一般的消息,族里当然是会选择第一时间将久奈送走来掩盖。他表现的非常淡然甚至于有些冷漠无情,在这无力摆脱的如傀儡一般的命运里,根本没有他说话的地方。   而这样的事情,对夏沙却没有任何影响,即便他们订婚之后,夏沙对他的态度仍旧没有改变。   听说后来久奈找过夏沙一次,但是被夏*白皮肤像鬼*冷漠打招呼*沙很快摆平了,连个浪花都没有翻起来。   他和夏沙一直都保持着这种迷之不融洽的关系,直到有一天,他半夜睡不着起来,看见夏沙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酒。对月独酌,很有意境。   喝酒在家里是禁止的,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搞到的酒,本来他也没打算打扰,不想却被她看见。大概是怕他去告密,她就邀请他喝一杯。既然他们是要结婚的,自然也不希望总是这样的关系,他便答应了。   夏沙一副迷迷糊糊半醉不醉得样子,问他:“你不想和我订婚,为什么不反抗?”   他抿了一口酒,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初和久奈订婚的时候他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点头,而今依旧如此。   夏沙又问:“你有喜欢的人吗?”她的语调糯糯的,没了白天的冷漠,带着一点少女的温柔。   他还是没有回答,他不想说谎,但是要真的对身为未婚妻的她摇头,也不礼貌。   “我有喜欢的人,”她说,“不是你。”   这个人倒是一点也不管礼貌的问题。   “你不喜欢我还要跟我结婚,你不会难受吗?”她看着他,似乎一定要一个答案。   “我并不讨厌你,”他很诚实,“很抱歉不能让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过结婚之后,我会做一个好丈夫的……我无意伤害你,你不用仇视我。”   如果他了解夏沙,就能知道夏沙现在心里必然是一万匹***呼啸而过,每只都在大喊“你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可惜他不了解,他只能看见她平静的眼眸。   “但我难受。”她真的是一点也不客气,“我难受的只能晚上一个人喝闷酒。”   他思索了一下:“可事情已经不能改变了……你也可以试着和我相处看看,我并不是一个……特别让人讨厌的人,你有什么要求,我也可以尽量配合……”他想起以前久奈总是抱怨他没时间陪他,觉得女孩儿大约都需要陪伴,“或许我有时候会比较忙,但是我也会尽力抽时间和你相处。”   夏沙的冷漠脸又回来了:“我不需要假惺惺的相处,你以前没有喜欢的人吗?你不觉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很开心吗?天天对着我这张脸有什么意思?”   ……他没搞懂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对面的人一下子态度就变了。这些天下来,他们的关系即便不融洽,他却也觉得夏沙算一个没那么难相处的人,她和佐助还有美琴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这样对他来说就够了,就算是夏沙还有一些让他觉得无奈和哭笑不得事情,他也觉得没什么,相处,就是相互包容对方的缺点。   一想到缺点,他就反思了一下自己……“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吗?抱歉,如果我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直接提出来,我会尽力的。”   然后女孩儿的表情从冷漠变成了生无可恋,她似乎放弃了兜圈子,直接说:“你没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只是觉得你喜欢吃甜的我喜欢吃咸的我们三观不合。我知道你是迫于族里长老的压力才不得不娶我的,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可以和你结婚,然后结婚之后不久你就可以拿到族长之位,到时候我可以帮你摆脱那些老东……那些长老的制肘,让你真正掌权,不再受制于他人……你应该不希望你弟弟也和你一样受人摆布,连自己的婚姻也不能左右吧?”   他终于明白了她的目的。她哪里是喝醉了,不过是装醉,邀请他赴一场鸿门宴。   “你呢?你想要什么?”   这一次,她答得毫不犹豫:“和离。”末了又补一句,“还有钱,我要开花店。需要启动资金。” ☆、Chapter 完结      夏沙是诚心诚意的想开花店,这一点他很久之后才真的相信。为什么是很久之后?他每每想到原因,都觉得心累。   之后的几天是木叶一年一度的乞巧节,许多女孩子都结伴出行,独独夏沙,初来乍到,也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家里的一些人,对待他人的时候总带着一种冷漠的温和,当然,这个他人里,还包括他。他觉得像夏沙这样的年纪就应该出去和朋友们闹一闹,或者逛逛街买买衣服,但这些都需要钱,宇智波家自然不会给她这样的开销。他于是便给了夏沙自己的工资卡。   什么欲迎还拒,什么故作客气地推委,通通都没有,她收的大大方方,然后第一天就刷了他一个月的工资,给佐助买了衣服,给美琴买了首饰,给富岳买了皮鞋,把一家人哄的高高兴兴,唯独没有他的。   他顿时就觉得什么开花店,肯定是骗他的,出手这样的大方,哪里是要攒钱开花店的样子。   他的教养自然是不允许他把给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工资卡被翻来覆去的刷。这个女人真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以前没有钱的时候也不见她想要,看起来对这个不太看重的样子,结果买起东西来出手之阔绰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可是,即便这样,她乞巧节还是一个人在家过的。美琴妈妈约了人去逛街,富岳去族中处理事务,佐助去修练,而他去了暗部,只有她一个人呆在家里,连晚上的饭都是泡面解决的。   他那一天回来的很早,看见了垃圾袋里泡面的包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有点感觉到了她的孤独。这样明朗,却又这样孤独。   走到院子里的回廊上,又看见她躺在地板上沉睡。没有被子,没有枕头,地板冰冷而坚硬,她也能睡得这样好。他一走近,女孩儿却立刻醒来了,似乎非常警惕,看见是他,神色才有所放松。   他沉默不语,伸手想将她抱起来,却被躲开。他说:“别在这里睡,会着凉。”   她看向他的眼神一下子就清明了,像是终于认出了他一样。“你怎么回来了?”   这一幕,他忽然觉得非常熟悉。凛冽的秋风,她穿着玄色的长袍,神色朦胧像还在梦中,在长长的回廊上,她抬眼看他,神色里是掩藏的冷漠却也有点温柔。   忽然,脑子里似乎有声音在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鬼蛟呢?”   可他明明没有出任务,鬼蛟又是谁?他也不认识这个人。   只有眼前的这个人,他觉得熟悉无比。恍然间,他似乎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停了。   族里定好,在夏沙十六岁生日的那天,为他们举办订婚典礼。夏沙的生日是在隆冬,故而宇智波家在入了冬之后就变的异常忙碌起来。但夏沙还是老样子,甚至有一次还很奇怪的问他为什么最近美琴妈妈看起来那么忙,在他说了原因之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不知道我们要在你十六岁生辰那天订婚吗?”   “知道是知道……不过我很多年不过生日,估摸着我和延都忘了我生日是哪一天,保不准你们知道的这个日子是他随口一编说出来的。”   “……”   虽然被怼的无言以对,但宇智波鼬还是记起来在半年多前夏沙十五岁生日的那天他给夏沙送礼物的时候她的诧异。但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熟,夏沙秉着那种“呵呵呵我每天都想混吃等死”的样子淡淡接过去说谢谢。对,温柔的冷漠。他被这样对待了半年多,直到他开始送礼夏沙的态度才变了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这样的生活也算很好。夏沙虽然不是一个非常贤惠的妻子,但是却很省事,什么吵架,斗嘴,冷战,在他们身上一次都没有发生过,甚至于在电影上看见女主角问男主角“你到底爱不爱我的”的时候,他都能看见夏沙眼神里讽刺的嗤笑,就像当初嘲笑中忍选拔赛的菜鸡互啄一样。   日子平静到不真实,直到有天,一个男人的出现。   那时宇智波鼬刚刚办任务回来,也是凌晨。他手里拿着给夏沙带的礼物,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那里。是凤和,宇智波鼬认识,在他和夏沙认识的第一天那个带着她去看中忍比赛的面具男子。   凤和一点都没有变,不过看着他的眼神里却有着他说不清的复杂。   凤和说:“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啊,鼬君……我刚刚去见了夏沙,她睡的很安稳,不过我还是要善意的提醒你一句,在现实中,如果你们是这样见面的话,夏沙是不会喜欢你的……或许,如果不是因为你对她心里残留的感情,你也不会喜欢她。”   这个男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他完全没有听懂,不过他还是秉着这一贯的好教养:“您是来找夏沙的吗?”   谁知道,凤和却摇摇头:“不,我是来找你的。”   “我?”   凤和点头:“醒过来吧鼬君,这样的生活固然很好,但是你忍心让夏沙一个人留在那边吗?以前她搬个凳子砸了自己的脚你的脸色都一副要劈头盖脸骂一顿凳子的样子。”   宇智波鼬更加觉得奇怪:“抱歉……我并不明白您的意思……什么叫醒来?而且夏沙……她现在不就在家里吗?前几天我离开的时候还提醒我给她带礼物……”   “可这不是真的,”凤和打断他,“这里是月读,鼬君,里面睡着的那个人,不是真正的夏沙,诚然,按照这样发展,那里面的夏沙以后会嫁给你,结婚后也会慢慢爱上你,你们甚至会一起毫无阻碍的白头偕老,但这些都不是真的。”   像是谎言被戳穿了的恐慌,比起去思考这番话的真实性,他内心第一涌现的是一种愤怒,就像是东西被夺走了一般。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前辈。”   “这或许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宇智波家平安无事,在和平的年代遇到夏沙,你们相爱,然后一起白头……说实话,我站在这里,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让你放弃现在这种生活回到现实中的理由……但是,鼬君,她在等你,你好不容易将她要回来,你甘心就这样放弃吗?”   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敲打了一下……天开始慢慢下起雨来,恍然中他似乎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雷声,眼前浮现出夏沙的的身影,在雨中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向前奔跑,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你素来不是这样的人,”凤和说,“你总是怕她疼,可是她的肩胛骨断了,粉碎性骨折,肋骨差点刺进她的心脏里,这么多天来,只能躺在床上,疼的意识模糊,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宇智波鼬,即便是在白颜术的中途,她疼的撕心裂肺之时,也从不曾这样过,你怎么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他再次想起夏沙这个名字,再没了之前那种似有似无的熟悉与喜欢,那一瞬间,只觉得心都开始疼起来,这个名字,像是刻在他的心脏上。   夏沙原本睡的很好,朦胧之中听见了声响,立马醒过来,然后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全身湿漉漉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鼬君?你是不是梦游了?这大半晚上的……对了,你不是去做任务了吗?”   门口站立着的人走进来,看着她的眼神里像是有什么奇异的光:“夏沙,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要离开这里了。”   女孩儿眯了眯眼,一副不太关心的样子:“你要去哪儿?”   “很远的地方,”男人说,“不过别担心,我很快就会来找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夏沙觉得头都是大的:“你……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你这么说我很懵逼……”   宇智波鼬笑了一下:“没事,你再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一直都没有对你说过,不过等到我醒来,我觉得我应该说不出口了……只能在这里告诉你。”   女孩儿疑惑。   “我爱你。”   女孩儿惊了……   “抱歉,只能在这里说……在你面前我总是开不了这个口……”   说完他就转头离开,要不是地板上湿漉漉的,夏沙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梦游。   她重新钻回了自己的被窝:“**,是不是有病……一定是在做梦。”   宇智波鼬微微的睁开眼,入眼的,只有窗外照进来的月光。   他伸出手,看见了自己皮肤上因为长期患病,至今也不能痊愈的突起的血管。   回来了。   在离他的病床不到一米的地方,是另一张床,床上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女孩儿用一种奇怪的姿势侧卧着,即便是睡着了还皱着眉头。他轻手轻脚的朝她靠近,然后慢慢的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女孩儿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锁骨上,有些发烫。   女孩儿被他吵醒了,眉头皱的更深了,睡意朦胧的睁眼,眼神缓缓聚焦,然后看向他。   “宇智波鼬……”夏沙的眼神平静,“我听凤和说你在月读里马上就要结婚了,还没来的及恭喜你。”   “……”   他又被怼的无话可说,只能凑过去吻住她。女孩儿一下子就没声音了。   吻完之后便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低落,她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尽力掩饰的乞求:“不要丢下我。”   怎么会丢下你呢?   他把她抱进怀里,动作小心,怕碰到她的伤。   “夏沙,”他的声音低沉,“别怕。”   无论千山万水,我都会来找你。   你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铠甲。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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